火车继续哐当。?如!文¨网^ ¨无-错/内!容·
自从姜窈那句“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觉”的直球攻击后,这节车厢里的空气就变得非常奇妙。
它不再是单纯的尴尬,而是进化成了一种粘稠的、拉丝的、欲说还休的形态。
陆津州彻底放弃了伪装。
那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军事理论书被他塞回了包里,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望向窗外,用他那张写着“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脸,进行一场漫长的光合作用。
姜窈拿出了笔记本,开始画设计稿。
她能感觉到,对面那道视线,时不时地就从窗外飘过来,在她身上停留零点五秒,然后又受惊吓一般地弹回去。
呵,男人。
嘴上说着“意外,别放在心上”,身体的反应倒是很诚实。
那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就是他内心波澜壮阔的最佳证据。
姜窈现在的心态,已经从被强吻的震惊,转变成了一种逗猫的恶趣味。
一只毛色黑亮、爪子锋利,但内核纯情得要命的大型黑猫。
你戳他一下,他浑身的毛都炸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却又不敢真的挠你。
太好玩了。
列车上的时间过得缓慢。
到了饭点,是陆津州去买的盒饭。
到了倒水的时候,也是陆津州拿着两个人的军用搪瓷缸,去接的热水。
他走回来,将其中一个缸子放在姜窈画图的小桌板上。?j_w¢x*s?.^o¢r*g^
动作僵硬,落地精准,没有发出一点多馀的声响,活脱脱一个正在拆弹的工兵。
放完,他立刻撤回自己的铺位,继续扮演一尊望向窗外的雕塑。
姜窈低头画稿,唇角压不住地向上扬。
这男人,真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用最冷漠的态度,做着最体贴的事。
哐当哐当的声音终于在两天后停止。
火车抵达京市站。
陆津州一手一个大包,一手一个皮箱,轻松地提着两个人的全部行李。
姜窈跟在他身后,刚走出车厢门,一股热浪和喧嚣就扑面而来。
站台上,人头攒动。
最显眼的位置,一条红色的横幅被几个人高高拉起,上面的白色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热烈欢迎我厂技术顾问姜窈同志载誉归来!”
横幅下面,以高建国厂长为首,服装厂的一众干部和工人代表,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堪比过年的喜悦。
这阵仗,搞得跟迎接奥运冠军似的。
“姜顾问!我们的功臣回来了!”
高建国第一个冲了上来,激动地握住姜窈的手,上下摇晃。
“小姜同志啊!你可真是我们厂的救星!改革的先锋!”
高厂长那张平时不苟言笑的脸,此刻笑成了一朵璨烂的菊花,言语中的赞赏和激动,几乎要满溢出来。£¥如}¥文¤网· ?D费{阅·D#读1-
“高厂长,您太夸张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姜窈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一边客气地回应,一边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走。
镁光灯,哦不,是全厂职工火热的视线,此刻全都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成了绝对的中心。
而那个提着四个大包的男人,被挤在了人群的外围。
陆津州提着行李,站在原地,第一次成了背景板。
他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央,脸上带着得体微笑,从容应对一切的姜窈。
她的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自信、强大、闪闪发光。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
有种自家养的白菜终于拱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猪不对,是自家种的花终于开出了最耀眼模样的骄傲。
但也有一丝,被清淅地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的失落。
就在这时,一个过于激动的年轻工人,为了能和姜顾问说句话,猛地往前一挤。
眼看就要撞到姜窈的肩膀。
陆津州几乎是本能反应。
他一步上前,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地插入人群,象一堵坚实的墙,稳稳地隔开了那个工人,将姜窈整个护在了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他的动作太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