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奥佩娅脸色惨白。
下唇被她自己咬破,血丝渗出,她毫无察觉。
指尖掐进掌心嫩肉,刺痛传来,却压不住她心底的翻腾。
苏铭描绘的“神国诺克萨斯”,何等诱人。
权势,力量,永生。
这些字眼盘旋,让她呼吸微微发紧。
可臣服,意味着命运假手于人。
眼前的苏铭,实力深不可测,心思难以揣度。
她本能警惕,甚至恐惧。
诱惑与危险,让她美丽的脸庞微微抽搐。
泰隆握着腕刃的手,缓缓松开。
掌心汗湿粘腻。
他始终低头,浓密阴影遮蔽面容,看不清神情。
只有不受控轻颤的指尖,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他一生听令行事,这是本能。
但这次,命令的源头,要颠覆他的一切。
这让他迷茫,惶恐。
旧秩序将塌,新秩序未立,何去何从?
唯有莎弥拉,长长呼出一口带着硝烟味的浊气。
那口气息仿佛带走了某种无形束缚。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张扬,透着癫狂的热切。
她随意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咔咔”作响。
她用仅身边几人能听清的音量呢喃:“神国诺克萨斯?”
“哈,听起来……可比现在这死气沉沉的诺克萨斯有意思多了!”
声音里满是渴望,仿佛已嗅到未来战场的血腥与硝烟。
一个全新,更广阔,更刺激的舞台在她眼前展开。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立刻投身其中,掀起一场杀戮狂欢。
苏铭将三人反应收入心底,并不催促。
他声音平静,却自带威严:“当然,杀伐可以暂停。”
“你们三个,还有德莱厄斯他们,我都会给一次考虑的机会。”
“选择腐朽的过去,还是拥抱辉煌的未来,自己决断。”
大厅空气凝固。
每一粒尘埃都停止飘动。
贾克斯身上半神的恐怖威压不再内敛。
如山崩海啸般涌出,化作实质重压,狠狠压向卡西奥佩娅、泰隆、莎弥拉,以及刚被击飞的瑞文。
四人胸口憋闷,呼吸困难,像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
骨骼呻吟,灵魂战栗。
“我……我绝不屈服!”
瑞文用尽力气,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她手中残破的符文阔剑再爆黯淡却坚韧的光芒。
一股宁折不弯的意志从她残破身躯升腾,试图对抗那绝望威压。
“哦?”苏铭声调微扬。
他动作轻描淡写。
几乎在瑞文决绝话语落下的刹那。
苏铭随意抬起一根手指。
没有多余动作,没有华丽招式。
“嘭!”
一声闷响在大厅炸开。
瑞文没看清苏铭如何出手。
只感到一股无法抗衡、无法理解的力量从左侧袭来。
那力量摧枯拉朽。
她像被攻城锤轰中的破布娃娃,再次横飞。
飞得更高,更远。
身体在半空划出弧线,重重撞在数十米外坚硬的宫殿墙壁。
“轰隆!”
墙壁龟裂,碎石飞溅。
瑞文闷哼一声,手中阔剑再也握不住,“当啷”脱手,跌落冰冷地面,符文光芒彻底黯淡。
“史诗与传说之间的差距,比你贫瘠的想象要大。”
苏铭平静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而传说和神话之间的鸿沟,足以让任何凡物放下不切实际的骄傲。”
他的话,像重锤敲在卡西奥佩娅、泰隆和莎弥拉心头。
“咳……咳咳……”
瑞文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口中涌血。
她挣扎,想爬起来再战。
可在苏铭面前,她动一动手指都无比艰难,更别提凝聚力量。
深深的无力感将她淹没。
“不错的意志力。”苏铭淡淡评价。
“可惜,在绝对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他不再看地上的瑞文,仿佛她只是蝼蚁。
他注意力转向另外三人:“那么,你们呢?想好了吗?”
卡西奥佩娅美丽的脸庞神色变幻。
她该如何抉择?
莎弥拉伸出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身体因兴奋而微颤。
她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更旺盛狂热的火焰。
“听起来……这可比在诺克萨斯当个只会听命的打手,刺激多了!”
声音里满是挑衅与不羁。
“不过嘛,我莎弥拉可不喜欢被人用这种方式‘邀请’。”
她握紧双枪,枪口能量光芒隐现。
显然,她不打算束手就擒。
泰隆依旧沉默。
他隐藏在阴影下的视线,却在苏铭和贾克斯之间来回逡巡。
评估着双方实力,以及自己的下场。
他呼吸有些急促,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
“看来,你们几位,还是没认清现实。”
苏铭轻笑,笑容带着一丝寒意。
他失去了废话的耐心。
言语劝说,不如绝对力量直接有效。
他缓缓抬起右手。
刹那间,精纯的黑暗本源之力从他掌心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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