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完水,头痛变好了,神智也变得更加清醒,之后在大中城,只要她因陈德而心力交瘁夜不能寐的时候,就去摘些山塘花来泡水喝。′0?0¨暁`税`网^ -已?发-布?蕞_鑫 蟑 劫\
可以说,山塘花陪她走过了大半生的苦恼,也是她自己的小秘密。
她到河边的树上摘下山塘花,偷偷揣进兜里,她盘算着,在她神智恢复正常以前,就不到处溜达了,以防万一。
采好花,她回家泡了几天的山塘花水,这水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只要喝一杯,很快就清醒了。
流冰海又休息了几天,一日傍晚,忽然有个农户找上门来,询问她租牛的价格。
是之前那位地多牛少的田鹤,他趁着天色已晚,偷偷来的,想要租牛,可是他顾虑重重,实在忍受不了旁人的非议,一定要流冰海保证,牛要他偷偷牵走,不能跟任何人说,也不要让庄主知道。
流冰海答应他,给了他一天一铜钱的价格,他偷偷摸摸的牵了一头牛回去,并且跟流冰海说,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要到他家里去找他,如果有事通告,就写封信塞到他家门缝里。′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 劫,庚*芯?筷?
“行。”流冰海收了他20个铜钱的定金,并立下字据,便答应了他。
不知为什么,她心中还是很不安。
自从那天,大秋节之后,她的心中都很不安。
她又拿出镜子照了照,这张椭圆的鹅蛋脸颊,真是长得极其标志,放在这里,就这么沦为不祥之物,实在是可惜了。
可是若不在这里,她又能去哪呢,还去大中城当护卫吗,还去等着哪一年哪一刻,与陈德在兵荒马乱中重新相遇吗。
历史的车轮虽然不会完全相同的运转,可只要走上了和过去同样的路径,便势必会在相似的轨迹中,与过去相逢。
放下镜子,她暗自想了想,然后揣上了田鹤给他的20个铜钱,出门了。.d a.s!u-a?n·w/a/n!g .\n`e_t¨
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她没什么胃口,和马夫说了一声,给了他10个铜钱,交代了田赫租牛的事。
马夫有些惊讶:“有人肯租?”
流冰海道,“嗯,他偷偷把牛牵走了,如果牛死了,他要赔一头牛的钱,这是字据。”她把字据交给马夫。
马夫看到字据,拍了拍流冰海的肩膀,“傻孩子,这边的人如果能讲道理,我们还会生活成这个样子吗?”
于是流冰海恍惚了,她是不是生在一个不讲理国,或者是一个“六亲不认”国。
“先这样吧,钱您收好,如果不放心,我们只租两头,其余的还留着卖。”
马夫觉得也可行,只是觉得,难为一个小姑娘操心这些,心里忽的涌起命运对她的不公之感,而天渐渐暗了,这种不公和怜悯又变得强烈起来。
他想,下次若庄主还来催婚,他替她挡回去就是了,大不了,他就养她一辈子便是了。
流冰海趁着夜色还没有太深,出了家门。
她一路往南边走,走到那天那个小河边,那座灰色的砖石建的屋房。
那里面有个人,似乎可以调戏一下,也可以拿来问问春秋冬夏,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搭理,毕竟,秋天已经来了,天气变凉,人心可能也会跟着凉薄……
屋房之外有一道院门,今日院门关着,她拍了拍。
涂塔打开门,手上还拿着一把未磨完的刀。
“你……”
“胸口疼。”流冰海抢先说,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很小的刀片,和几个铜钱,“刀片你磨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能打笑脸客吧,涂塔蹙了蹙眉。
流冰海走进他的院子,“我这几日头晕眼花,脚后跟还特别酸胀,想来是家里的刀片不快了的缘故,你给磨磨吧。”
这种理由,涂塔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眼看她确实一脸萎靡与不振,可见这几日精神气确实不足。
“刀片,也影响你的身体?”
“总之,就是浑也割不开,费劲费力,浑身不自在,也或许是大秋节那日天气太凉了的缘故。”
唉呢,兴许找个人抱一抱,就能暖实些。
涂塔无奈把她领进院里,给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吧。”
今日又是什么事,是央求他租牛,还是央求他替她租牛?
可她显然并不为这事而来,决口不提租牛之事,只是那天,昏睡了三天之后,打定主意要做个“怂人”,打定了主意要做个能直面内心恐惧的怂人,所以,特来实践。
“磨一个刀片,要几个铜钱?”她问。
涂塔从未接过这种活,也不知怎么要价,而且料想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想占她便宜。
“算了,这次帮你一个忙,下次磨大刀再说吧。”
“那谢谢你了。”
说完,她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等着,非常规矩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