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还没死?
小甄不情愿地抬了一下眉,如果当时再用力一点,或者这个多管闲事的法师再晚来一点点,他就去见阎王了。\w.a!n-b?e¨n..,i,n!f¢o^
“你可知他死了,你有什么后果。”
有什么后果?小甄又不屑的嗤笑了一下,不过是魂飞破灭,或者落入传说中的凌迟之地,那又怎样,她两眼一闭,双耳空空,到了哪里都一样。
小甄把头一撇,冷淡的声音落入墙壁,“我无所谓,他死就行。”
这句话落入隔壁房间被打上“元灵壁”,护住元气,残存着微弱呼吸的阿扎的耳朵里。
“你如此恨他,不过是他伤了你。”
法师又重新点上香,想了个法子,“我若能帮你重新入体,重新修炼,你能否放他一马?”
他已经想了个好办法,能把她被砍断的命接回来,只是不知她是否愿意。
小甄抬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丸′ ! \鰰?占 *耕?鑫′嶵¨筷,
法师道:“鲜灵入命,魂灵入体,早些年我在玉堂山种过一棵树,年岁不长,你若不嫌弃,可以入它的体继续修炼,待年月长久再魂树脱离。”
考虑到她已是千年的树灵,又道,“我知道你之前已经长了千年,这棵树不影响你之前的道行,只是借一个树体暂用,等你修够了年头再脱离,还能保证你功德圆满,你觉得怎么样?”
法师认为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办法。
小甄漠然地扇动了两下睫毛,想起自己那颗再也回不来的树体。
而如今,想要成为一只真正的灵,还要借别人的树体,不禁顿觉悲凉。
她默不作声的发着呆,法师以为她在考虑,又道,“多为自己的归宿想一想,远比要人性命痛快。”
小甄低着头沉着脸,过了一会儿,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问法师,“他还没死?”
“他这么被虐都死不了,也不是个正常人吧。-微-趣-暁?税~蛧¢ -追·醉,歆.章/截_”
还是一心要他死……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继续修行才是你的归宿。”法师即将碎碎念起来。
小甄打断他的话,“他这样苟延残喘,会难受,还不如死了。”
法师不再说话了。
她又低下头,这样悲愤的念头燃起来会消耗她更多的元气,她垂着头歇了一会儿,再抬起头,又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你就这么恨他。”法师道。
她浓密的头发散乱的垂着,额上因为虚弱而冒出的汗液沾湿了眼睛。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他。”法师终于忍不住问道。
“几辈子了,还是这样……”小甄自言自语的说。
江湖上不是传言,几生几世之后就可以解除掉一个魔咒吗?
但是她这个魔咒,好像解不掉。
“几辈子?”法师有些诧异。
时间安静了许久。
空洞的寂寞让女人的眼神也变得空洞,供堂外的雨声忽大忽小,一个一个的雨点垂落到地面,唤起树与树根最深沉的思念。
小甄冷漠的眼神望着供堂之外的院落。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也还是一个院落的大小姐吧。
那时候,他还是个花花少爷呢。
小甄扯笑了一下。
想到他,想到他,她心中悲悯,原本不可能有任何泪,却在这时候从眼窝中涌出一丝透明的弧线。
“他就长在我身边。”小甄压着声音,带着愤怒,对法师道,“就长在我身边,枝叶繁茂,灵秀满林。”
“谁?”法师心里动了一下。
“我爱人。”依旧是她无情的声音。
“我们是转世成为爱人的。”
小甄垂下眉,幽幽的,想起那段不知酸苦的岁月。
那时候,她多么年轻,他多么风流,他们约好,来世要做两棵树,相偎相依,不离不弃,再不被世俗间的情爱所束缚,树不移,心不移。
他们约的多好啊,神灵也听到了他们的呼唤,他长在她身边,他们一起修炼,他比她更加得天独厚,只要能成为两颗真正的树灵,幻化人形,就可以彻底摆脱人世的羁绊,永远相爱,永远在一起。
可是,他却被砍了。
想到那个场景,小甄身体忽然激灵了一下,眼中流露出艰难的恨意。
她咬着嘴唇,激动的摇晃着捆绑着自己的铁链,铁链铛铛作响,她的心也跟着铛铛作响。
法师怔了一下,似乎听明白了一些,“你的爱人,也被他,砍了?”
小甄回过神,看着地方,露出一丝苦笑。
她抬头能看到的,是供堂的屋顶,可是透过屋顶看到的,却是那片黑压压的,又蓝哇哇的天。
“那一年,我只有16岁呢。”
就是那一年。
她不得不去回想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