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那两名隐龙卫!
他们气息微喘,显然是以极限速度赶回。
其中一人手中紧握着一个用明黄色丝绸包裹的玉盒,盒盖缝隙里隐隐透出灼热的气息!
另一人则拿着一个同样用明黄丝绸包裹的小瓷瓶!
“程侍郎!东西在此!”隐龙卫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程颐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快!赤阳朱果!捣碎!混入地火莲粉!快!!”
他猛地撤回渡入真气的手掌,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却死死盯着隐龙卫的动作。
一名隐龙卫立刻打开玉盒。
三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如火焰燃烧、散发着惊人热浪的果实静静躺在里面——正是赤阳朱果!
他毫不犹豫,手掌一握,浑厚真气瞬间将三枚朱果凌空震碎成粘稠炽热的果浆!
另一名隐龙卫同时打开瓷瓶,一股带着硫磺气息的、如同岩浆般的灼热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里面是金红色的细腻粉末——地火莲蓬碾碎之粉!
他将粉末迅速倒入那团赤红粘稠的果浆之中!
嗤!
两者混合的瞬间,发出一阵剧烈的、如同冷水浇入滚油般的反应声!
赤红的果浆瞬间沸腾起来,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如同凝固的岩浆!
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灼热气浪猛地扩散开来,连冰窟中无处不在的寒气都被逼退了几分!
“给他灌下去!”程颐嘶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和透支而劈裂!
那名混合药物的隐龙卫眼神一厉,身形如电,瞬间闪至寒玉床边!
他一手闪电般捏住萧聿树的下颌,迫使他痛苦大张的嘴巴无法闭合,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那团沸腾的、如同液态火焰般的赤红混合物,直接灌了进去!
“呃——咕噜……嗬嗬嗬!!!”
萧聿树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真正的熔炉!
猛地向上挺起!
四肢镣铐被绷得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如同烙铁烫肉的嘶鸣!
皮肤瞬间由青紫转为一种骇人的赤红色!
周身毛孔猛地张开,大量滚烫的汗水如同蒸汽般喷涌而出,又在寒气中瞬间凝结成白雾!
后颈处,那疯狂啃噬钻探的鲜红口器尖端,仿佛受到了最猛烈的刺激!
发出一种高频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嘶鸣!
它剧烈地摆动着,试图缩回去!
但皮肤下那些涌动的鼓包却更加疯狂地顶起!
仿佛里面的东西在剧烈冲突、挣扎!
冰与火!
至阴的蛊毒与至阳的药力,在这具残破的躯体内展开了最残酷、最直接的碰撞与绞杀!
“按住他!”程颐厉喝!
两名隐龙卫毫不犹豫,四只灌注了浑厚真气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死死按住了萧聿树剧烈挣扎弹动的四肢和肩膀!
巨大的力量让寒玉床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
萧聿树的身体在极致的痛苦中疯狂扭曲、痉挛!
赤红的皮肤下,青筋暴跳,如同要破体而出!
后颈那一点鲜红的口器在剧烈的扭动中,似乎……真的向内退缩了一丝!
但皮肤下那些涌动的鼓包却更加密集、更加狂暴!
“噗!”
一大口滚烫的、带着浓烈硫磺和血腥气息的暗红色液体,猛地从萧聿树口中喷出!
如同岩浆般溅落在冰冷的寒玉床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喷出这口药血后,他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瘫软下去!
后颈那鲜红的口器尖端,也停止了扭动,缓缓地、不甘地缩回了皮肤之下!
皮肤表面只留下一个细小的、如同针眼般的破口,缓缓渗出一滴粘稠的、暗红色的血珠。
皮肤下那些疯狂涌动的鼓包,也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平复。
那道半寸长的血色蜈蚣纹路,颜色似乎黯淡了一些,不再鲜红欲滴,重新蛰伏下去,但依旧清晰地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散发着不祥的邪气。
萧聿树彻底不动了。
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胸膛的起伏微弱到难以察觉,但那股狂暴的、濒死的挣扎气息,却如同退潮般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死寂,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刚才那场惨烈的搏杀彻底耗尽。
冰窟内,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硫磺温泉翻滚的咕嘟声。
程颐踉跄着扑到寒玉床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搭上萧聿树的手腕。
脉搏……微弱得如同游丝,几乎感觉不到跳动,但……还在!
那深入骨髓的阴寒死气和蛊虫的狂暴躁动,似乎被那霸道的至阳药力暂时压制了下去!
成功了……暂时!
程颐身体一晃,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
他看着寒玉床上如同彻底死去般的萧聿树,看着他后颈那道黯淡却依旧刺目的血色蜈蚣烙印,眼中没有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更深的忧虑。
压制,只是暂时的。
赤血蜈蚣蛊的根,还在。
碧落黄泉散的余毒,还在。
这具身体,已经油尽灯枯。
下一次爆发……还能靠什么来压制?
一名隐龙卫上前一步,声音依旧冰冷:“程侍郎,人暂时吊住了。陛下要的……”
“我知道!”
程颐疲惫地打断他,声音沙哑,“但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强行弄醒,问不出半个字!只会让他立刻毙命!蛊毒反噬,神仙难救!陛下要的是活口,不是一具尸体!”
他挣扎着站起身,指着萧聿树后颈那道血色蛊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当务之急,是保住他这口气!找出压制蛊毒的办法!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请两位大人回禀陛下,程颐以项上人头担保,必竭尽全力,保此人性命!但请陛下……给我们时间!也给此人……一线生机!”
两名隐龙卫看着寒玉床上气息奄奄、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颜色的萧聿树,又看看程颐那豁出一切的眼神,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
“程侍郎,好自为之。”
其中一人留下冰冷的一句,两人身影再次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甬道深处。
冰火狱重新陷入死寂。
程颐疲惫地靠在冰冷的黑石墙壁上,看着寒玉床上那具仅存一息的躯壳,看着那道如同诅咒般的血色蜈蚣纹路,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萧聿树喷溅在寒玉床上的那滩暗红色药血上。
血渍尚未完全凝固,在幽蓝的寒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
程颐的目光猛地一凝!
在那粘稠的血污边缘,似乎……粘着一小片极其微小的、不规则的……墨绿色碎屑?
像是某种玉石的粉末?
程颐的心猛地一跳!
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凑近那滩血污,用手指极其小心地拈起那点微小的墨绿色碎屑。
碎屑入手冰凉,质地坚硬。
在幽蓝的寒光下,它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流水般的天然纹理在缓缓流转……
这纹理……这质地……
程颐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惊骇瞬间席卷全身!
这碎屑……和洛砚带回来的那块刻着“璇”字的玉玦碎片……同源!
它怎么会出现在萧聿树喷出的药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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