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群蠢货偏偏要去惹一个随时会爆炸的人?
这不是纯纯找死!
天虞垂下眼帘,原本略微蹙起的眉毛更是紧了几分,她待在鄄华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论扯嘴皮子,她不太行。
而镇守在青云宗的暮雪,对于如何管理事务亦不在行。
她一向更喜欢暴力行为和非暴力不合作行为。
底下这群人就很适合她。
“诸位,长钰若是有何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尔等。”
随后,天虞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下,施施然离开了。
“…………”
焦筠双眼微眯,青云宗一定有什么重大事情,这两尊佛神居然都回去了,她要去打听。
于是,她也走了。
只剩下程凌、荀修、以及谷梁沙在大厅风中凌乱。
面对一众难应付的人,他们可招架不住,日日吵,吵得头嗡嗡的,也吵不出个所以然。
简直是让人头疼欲裂。
下首的穆云锡微微拧眉,眸光明明暗暗。
他不明白,为何墟主设计一定要让君枕弦待在鄄华山中。
前一段时间始终不见踪影,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墟主手段凌厉,浑身都是杀戮之气。
极北之地。
这一处地方鲜少有人踏足,其地理位置很特殊。
漫天大雪飘飞而下,纷纷扬扬,落满苍茫大地,冰寒刺骨,风卷起雪花在空中肆虐。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白色。
灵气稀薄,是寻常修士不愿踏足的一大缘由。
来到这,也就意味着与普通凡人无二。
茫茫雪地上,一道藏蓝色的身影立在风雪里。
一步一叩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齐膝深的雪中,缓慢而又艰难,往雪地深处里而去。
漫天大雪几乎要将天池真人身影淹没了。
他人早已冻僵,雪花落进眼睛里,许久不融化,长时间行走在雪地里,双眼刺痛不已。
“天池,求见灵息山诸位前辈。”
天池真人垂眼,迈一步,屈膝下跪,头深深埋下。
撤去护体灵力,堪堪以血肉之躯相抵,能否活下来都不是一个定数,但他必须这么做。
灵息山。
是他在漫漫大道之途上,窥见的一丝天机。
魔心究竟有何法子破解?
长钰是白鹤留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他再怎么样也得护着。
青灰的檐角落着雨珠,像是一方晶莹的珠帘。
时栖乐半躺在床上,眯着眼,对着床顶发怔,混沌思绪还在梦境与现实交界处飘荡着。
“还好,没有忘记。”
少女慢吞吞的抬起手,揉了一把自己脸蛋。
可是………
她又一次在梦里见到爸爸了,依旧在医院里,重症医学科里,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管。
病床旁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医生。
隐隐听到了低低的啜泣,也不知是谁在哭?
是小妹妹的妈妈吗?
在梦境里,时栖乐无数次想穿过虚空,想碰一下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他苍老了许多。
她以为没有自己,爸爸不为难了,会过得更好。
“爸爸………”
这一声呢喃很小声。
轻到外头飞溅的瀑布声便能遮掩,散得很快。
啪嗒一声。
将时栖乐唤过神,她眨了眨眼,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把黑漆漆的破剑在地上蠕动。
“…………”
“小破剑?”
她话音刚落,它连滚带爬蹿出去几米远。
这闹的哪一出?
“小破剑,你干嘛呢?过来我看看。”
九霄贴在门框上,分毫不动,小心翼翼偷瞄少女动作,大有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
万一………
臭女人又要自刎怎么办?
那一次,剑生真的被吓得快鼠掉了。
身为小破剑的主人,时栖乐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你咋嫩笨呢?!”
她想也不想的说道,“看不出来我那天是演戏吗?”
“??”
九霄怔了怔,剑尖微微往前一挪。
“你们不会以为我真要自杀吧?”
不然呢!
“我那是装的!要是我不对自己狠一点,魏无隐不可能会放我们走,到时候都得遭殃。”
蜷在角落里的三清绫动了动,支起了绫身。
九霄将信未信。
它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但这次真被吓怕了。
神剑弑主,用凡人的话来说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时栖乐微微一挑眉,看来她演技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真的把人唬住了,也得亏真有用。
被囚禁了一个多月里,她悟出一个道理——
剑只有架在自己脖子上才有用。
“过来吧,小破剑,我们之间要有点信任好叭?”
九霄犹豫一下,瞅了瞅少女神态,很正常,应该是不会中途发疯的,它一点点挪过去。
像是乌龟一般。
“…………”
三清绫看不下去,一甩绫身,把它蹬过去。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稳稳的落到时栖乐的手里,它被砸得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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