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养成手札 第114章 114

正胡思乱想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程乐警觉地抬头，只见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

"程乐师，有人让奴才给您送这个来。"

程乐疑惑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碗醒酒汤，还冒着热气。盒底压着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饮下。"

没有落款，但那凌厉的笔迹，程乐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捧起碗，小口啜饮着。汤药苦涩中带着甘甜，入腹后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酒意顿时消了大半。

程乐摩挲着那张纸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将纸条小心地夹在常用的琴谱中，又觉得自己这般举动实在可笑。

"他到底是什么人..."程乐喃喃自语。

一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将军，却精通音律，会为一介乐师解围送药...还有赵芮那些未说完的话，师父林默的过去，似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程乐轻抚琴弦，弹起一首江南小调。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双随他琴音轻叩的、属于将军的手...…

更漏已过三更，程乐仍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窗棂，与远处传来的梆子声相应和。

醒酒汤的效力早已发作，但他的思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纷乱。那张写着"饮下"的纸条此刻就放在案几上，被一盏油灯映得泛黄。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程乐浑身一颤，这么晚了会是谁？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低声问道："何人？"

"是我。"

门外传来的低沉嗓音让程乐呼吸一滞。他手忙脚乱地拉开门闩，一阵夜风裹着凉意卷入室内，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

祁晟站在门外，月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他依旧穿着那身劲装，只是卸去了佩剑，看上去少了几分肃杀之气。

"将、将军？"程乐结结巴巴地行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这么晚了，您怎么..."

祁晟径直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来看看你酒醒了没有。"

屋内空间本就不大，祁晟一进来，程乐顿时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祁晟环视自己简陋的居所——一张木床，一个书案，案上放着"松风"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将军请坐..."程乐慌忙搬来唯一的一把椅子，又想起什么似的，"下官去沏茶..."

"不必。"祁晟抬手制止，"你也坐。"

程乐只好在床沿坐下，双手不安地交握。祁晟却没有坐那把椅子，而是走到案前，手指轻轻抚过程乐的琴。

"松风..."他低声道出琴名，仿佛在与老友打招呼。

程乐惊讶地抬头："将军记得下官琴的名字？"

祁晟没有回答，而是仔细检查着琴弦："第七弦有些松了，音准会有偏差。"

说着，他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制调音器，熟练地开始调整琴弦。程乐看得目瞪口呆——堂堂骠骑将军，随身携带调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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