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养成手札 第39章

程乐在剧痛中苏醒。他的手腕被某种生物镣铐固定，王纹表面覆盖着薄薄的噬魂矿涂层。透过半透明的隔离罩，能看到这是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但设备风格既非虫族也非现代人类。

"欢迎来到真实历史。"西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老虫母的脸出现在透明穹顶上，被放大到扭曲的程度。"你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艾拉会死？"

全息投影在四周展开。程乐看到三千年前的画面：艾拉站在初代之间，怀中抱着人类学者的尸体。她愤怒地朝西玛（当时还是普通长老）尖叫："你们修改了守护者基因！"

"祁的祖先本是最完美的守护者。"西玛的触角愉悦地摆动，"直到艾拉给他植入了‘爱’这种病毒。"

画面切换。程乐看到历代虫母的死亡回放——每当有虫母表现出太多人类情感，祁（或前代守护者）就会接到长老会的清除指令。最令他作呕的是，每次处决后，守护者都会被洗去记忆，重新变回幼体等待下一任虫母。

"祁的永生不是祝福，是程序。"西玛的骨爪轻敲隔离罩，"AI—7000需要确保没有虫母会像艾拉那样...出格。"

程乐突然明白祁眼中那种亘古的疲惫从何而来。三百年来，他记得每一次轮回，却被迫重复同样的悲剧。

"现在轮到你了。"西玛的触角分泌出某种黏液，"要么配合启动方舟计划，要么像那些失败品一样被回收。"

黏液滴在隔离罩上，形成细小的数据流。程乐突然认出这是军方实验室的神经链接技术——西玛不仅操控了虫族长老会，更渗透了人类军方高层！

"你们想要什么？"程乐挣扎着问。

西玛的笑容裂开到夸张的弧度："方舟舰里沉睡着我们真正的造物主。等矩阵启动，地球将成为祂的新躯壳——"

警报声突然炸响。隔离罩外传来激烈的交火声，西玛的影像闪烁几下消失了。程乐拼命扭动手腕，看到监控屏上闪过杨将军孙女的身影——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此刻正漂浮在中央培养舱里，周身缠绕着金蓝交织的光丝。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手中的物件：祁的机械左眼，正发出与初代之间相同的频率脉冲。

程乐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杨玥的影像——那个瘦小的女孩悬浮在培养舱中，苍白的脚趾距离轮椅踏板十公分，像被无形的丝线吊起的木偶。

更诡异的是她手中的机械左眼。祁的眼球本应是冰冷的科技造物，此刻却从断裂的视神经末端生长出金色菌丝，与女孩指尖缠绕的光丝完美融合。

"她不是载体，是接口。"程乐突然明白过来。噬魂矿的神经脉冲在触及培养舱时全部偏转，如同水流绕过礁石。

隔离罩外传来西玛刺耳的电子合成音："销毁7号实验体！立刻！"

三个嵌着黑色晶体的虫族战士扑向培养舱。程乐疯狂挣扎，手腕被生物镣铐磨得血肉模糊。就在骨刃即将刺穿玻璃的瞬间，杨玥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虹膜完全由流动的数据流构成，瞳孔处浮现着与祁左眼相同的守护者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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