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再晚个三五天,也没关系的。*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他曾看的那些书中,记载过与地动有关的只言片语。
只是冰冷的文字叙述,并不能让他有多大的感触。
可是,眼前这一幕幕,尤其是关系到自己,他才惊觉,在天灾面前,人有多渺小。
面对天灾,他有多无力!
如果他晚几天回来,现在他爹娘跟大伙儿就是在晒谷场那边,或许就不会被埋。
他们,死了吗?
还是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如果死了,那他必须守孝,今年的秋闱,肯定无望。
下一次考,又得三年后。
如此的话,薛家还会趁热孝,将薛梦雨嫁给他吗?
没有薛家的资助,他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还有族人那欠的一百两,又要怎么还?
都地动成这样了,他家赖以生存的田地,就算他愿意卖的话,想必也卖不了多少钱吧?
就在齐明宇心里有些慌乱,有些无助之际,不远处被清理出来的废墟处,传来他娘那宛如天籁的声音。
“有,有人吗?救,救命……”
齐明宇的左手骨折了,这会儿完全不敢动。
看着那一片废墟,单手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根本就爬不上去。`1.5\1′x_s.w\.,c,o~m?
听到这声音,他急匆匆走到废墟前,语带焦急道:
“娘,我在这,你先别急。
我的手伤了,现在过不去,不能把你带出来。
你还好吗?自己能起来吗?
我爹呢,他怎样了?”
脑子昏沉的厉害,双手双脚全被砸断的沈氏,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周遭全是废墟。
想到昏倒之前的摇晃感,她知道是地动了。
之前,她是真的没太将地动这个灾害,放在心上。
不过大伙儿都躲到晒谷场去了,她跟老头子要仰赖大家的接济,才会随波逐流。
今儿跟着儿子回家商议亲事时,她同样没把地动放在眼里。
甚至觉得是衙门跟村里那些人,太过小题大做。
毕竟他们安平县多少年都没地动过,至少她有生之年就没发生过。
多年都没发生过的事,自然而然的,她认为并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可惜她知道的晚了,想后悔也没用。
她的手脚动不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治好。
要是能治好还行,顶多短时间内,需要人照顾。
她只要耐心一些,等痊愈就成了!
可要是好不了,让她后半辈子都躺在床上,这比杀了她,还叫她难受!
早知道今天会地动,且这个灾害会如此严重,真的是把她打死,她都不会回来!
晒谷场那边多宽敞啊,西周都没什么遮挡物。 微^趣 小~说- ?最`新-章 节*更/新*快*
留在那的话,她又哪里需要遭这罪?
这一刻,与自身的安危以及往后的日子比起来,沈氏是怨上了齐明宇。
但是她现在就一个儿子,往后能过什么样的生活,还得需要靠他。
所以就算心有埋怨,也不敢表露出来。
脑海快速想这些的沈氏,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她身边,满身是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齐老头,开始放声大哭。
等哭够了,才声带哽咽说道:
“老二,我的手脚都断了,根本起不来。
你爹就在我旁边,他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出不去,你的手伤了就不要忙活,去喊人过来帮忙吧。
村里大伙儿都在晒谷场那,你快点帮我喊人!”
还不知道晒谷场那边情况的沈氏,吩咐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好像齐明宇只要一开口,大伙儿就会给面子,马上就过来。
可惜她想得太好,现实却是恰恰相反。
在她满心以为儿子会说“好”,然后去找人时,就听到一句:
“娘,之前大伙儿都过来了,但晒谷场那出现裂缝,大家又跑了。”
说完这话的齐明宇,知道一首耗在这,等村民不是一回事。
所以,他踮起脚尖,按照他娘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从小的砖瓦开始,一点一点地移除。
本来还存着希望的沈氏,听到那动静,忍不住感到绝望。
从小老二就聪慧,在读书上特别有天分。
故而他们努力供他读书,就是盼着他能读出个名堂来,让家里改换门庭。
因为全家人对他寄予厚望,所以什么都没让他做过。
在家,他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都不用管,也不用操心。
就这样的人,她能指望,他把眼前这废墟移开不成?
等到真的移开,估计她不是渴死,也是饿死了。
齐明宇不想错过这次秋闱,想要出人头地的他,硬是咬牙坚持用一只手,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