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天,夏日的脚步近了,炎炎烈日压迫的人喘不上气了。
柳州原本就因为不少人的离开变得死气沉沉,天气一热,大家更是有些颓废。
突然,一个眼尖的青年,或许说他是一心想要给罗刹当情夫的油头粉面,更为准确一些,他一眼发现了晕倒在路边的冉凌雪。
“快看,罗刹还活着!”
众人随着他这一声高叫,立马围了上来。
“她这是死了吗?”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声音有些许稚嫩地问。
“好像还有气。”一个路过的郎中通过把脉得出结论,“罗刹只是饿了。”
“为什么她没有死?”一个妇人不甘心的哭喊着,“为什么她还活着?”
接着就有更多的女人加入声讨的行列中,她们捡起地上的石头,又或者是随手抓起的菜叶、鸡蛋,准备砸在冉凌雪身上出气。
柳州的闹剧,让不少男人离开了家庭,留下的只有她们和孩子了,她们不甘心呀!
如风见目的达成,身影一闪,抱着冉凌雪疾步离开现场,不过他还是留了心眼,故意暴露自己将冉凌雪藏进府衙的事实。
此时,元章见柳州平静无事,正要午休,就听见鸣冤鼓如雷鸣一样,快要被人敲穿了。
“发生何事了?”元章慌忙跳起来,换上官服,就往外面冲。
刘一心笑道:“别人不清楚,难不成大人也忘记了吗?”
“演戏,懂吗?”元章挑眉道,“你个书呆子,演技太差劲了,下次换尚文来好了。”
“大家莫慌莫慌。”尚文早已经在府衙门口演起来了,“大家嘶吼有什么事情,过来,放心,柳州只要有本官在,乱不了。”
“唉,我说尚老头,柳州啥时候成你的了?”元章揪着尚文的衣领子质问。
“别打了别打了。”刘一心是拦了这个拦那个,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别闹了。”
可是……
府衙中三个关键人物都积极地冲出来,可就是没有一人问百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为谁拖延时间。
“大人。”一个老大娘,高声叫喊着,反正自己也没有几年活头了,胆子也比普通妇人要大些,直接拿着一根粗壮的白萝卜,挑选半天,敲在了劝架的刘一心的脑袋上。
“你说这叫什么事?”刘一心感觉自己要疯了,自己一个劝架的竟然被打了,“算了算了。”
读书人也有忍不住脾气,暴躁的的一天。
“爱咋样咋样,老子还不管了呢!”刘一心转身走了。
老太太却急眼了:“唉,那官,你不问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就往回走,简直是不负责任。”
“哎,老人家,您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这罪名可也不小啊!”元章提醒道。
“这……”老妇人一听,将大萝卜夹在腋窝下,转头就走了。
剩下几个青年女子继续吵闹着:“我们看见有人带着罗刹进入了府衙,那罗刹杀人不眨眼,祸乱人间,必须处以极刑……”
“大姐,是你们判案还是本官判案呀?”元章轻笑着,“罗刹犯了什么罪,你们一会儿上公堂一一列举出来,之后呢?提供相关证据,本官才好审理办案嘛!”
“你们这是包庇。”一个身材肥硕的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叫骂:“罗刹杀了我男人,这还不能判死罪吗?”
“那你男人是谁?”元章仔细问道。
这时就听见那油头粉面又开始叫喊:“快来这边,有人要放火烧罗刹。”
众人一听,急忙跑过去凑热闹,小孩子不懂烧罗刹是什么,还哼着童谣:“过新年,放鞭炮,吃红鱼,烧罗刹……”
元章急得大叫:“你们不能动用私刑呀!”
“待我调来守卫。”尚文看似和元章密谋,实则他那大粗嗓门谁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于是府衙门口被一帮子女人围得水泄不通。
反观凑热闹的人却不是很多。
冉凌雪刚一睁开眼睛,气得就想骂人,她有一次被绑在十字架上,脚下堆着高高的柴火,几个女人手持着火把,对着她破口大骂。
“还我丈夫命来,凭什么你还活着?”
之前对冉凌雪动手的男人们也蒙圈了,他们记得当时罗刹是断气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难不成是……
“快放火烧死她,罗刹是来索命的!”一个声音高叫着,“烧死她,她是来索命的。”
躲在暗中如风眼尖的认出男人就是曾经的杀戮者,顿时间杀心已起,手中利刃嗡鸣,似乎随时都能要了男人的性命。
“什么索命?”有人不解地问,“罗刹之前害死那么多人性命,应该是我们找她索命才对。”
男人听着,双腿发软,因为只有杀戮者知道是罗刹救了现在柳州城内的所有人。
“少废话,烧了她。”男人夺过女人手中的火把,丢在柴堆上,心虚地不敢直视冉凌雪的眼睛。
事实上,杀戮者才是屠城的凶手,自始至终,都与罗刹无关。
——可历史都在活人的笔下,等你死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男人背过身子,双手合十,像是哀求,又像是在祷告。
冉凌雪冷笑一声,看着熊熊大火烧得肆意,却没有一丝害怕。
因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道惊雷劈在男人的天灵盖上,瞬时间大雨倾盆浇灭了火把,打湿了柴垛。
如风从天而降,站在十字架顶端,犹如天神。
“跪……”
自带混响的威严法音,像从天而来。
女人们不敢懈怠,拉着自家孩子纷纷跪拜,就连围堵在府衙门口的人都已经聚集过来。
“罗刹涅盘,于人间,并无罪恶,此事人间皆可查证,尔等莫要信口胡诌,辱没她人清白。”
说着,如风化作一个金光离开。
众人跪拜之际,江伯兮等人才姗姗赶来。
“乖宝……”陆清歌见冉凌雪受罪,眼圈立马就红了。
陆易一把抱着陆清歌的腰身,低语:“小心点,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帝王控制住。”
江璃月仿佛看穿一切,心道——什么叫雪儿有没有被控制,分明是想占陆姐的便宜。
“你给我滚开。”江璃月一把推开陆易,
这时只见江伯兮一脸痛苦地上前,泪眼汪汪地说:“丫头,我来救你了,这一次我一定能护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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