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皮维持不了太久,三日一过,就会变得皱缩,不能再用。
媚姑怕自己面容暴露,不得不跳河逃走。
书生以为她是羞愤自尽,写了许多诗篇怀念她。
诗篇传遍大江南北,书生的才华被京里大官看中,很快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媚姑暗中一直跟着他,看着他身边数不尽的美貌女子,嫉妒得心都在滴血。
她再次找到了巫医。
巫医拒绝不了金钱和权力的诱惑,答应了她的要求。
自那后,媚姑便每三日都以一张新面孔与书生春风一度,她不再提起婚嫁之事,只愿用这种方式留在书生身边。
有一日一位除妖道士路过此地,发现了媚姑身上的不寻常。
他调查多日,才发现媚姑与附近不断失踪的女子一事有关。
原来每张面皮都是巫医从其他姑娘脸上一点点剥下,再用药水浸泡得来的。
书生得知真相,用柔情蜜意先哄得媚姑卸下心防,然后提剑将她杀死。
天子赞他忍痛杀妻,为民除害,之后书生便一路高升,官至宰相,所到之处皆是颂歌。
故事便到此处。
姜祈生看得眉心都皱在一起。
元卿问他:“如何,想到什么了?”
姜祈生不确定地说:“你难道指的是……换脸?”
“身在这样的世界,我觉得别说是换脸了,就是换头也能想一想。”
姜祈生:“……你能说点靠谱的吗?”
“我说的是真的。”元卿挪着身子坐过来,“你看书后面标注的故事来源,就明白了。”
姜祈生往后翻,顺着找到了刚才那篇故事的出处,正是写的北城。
元卿又问:“北城在什么地方?”
“北城位处西南方,隔着一片海域,往西是药王谷,而往南,则是南族圣地……”
说到此处,他方才明白了什么。
“有些事,未必是无中生有。”元卿说,“据我所知,北城原是南国地界,百年前被前朝压迫,不得已献出城池求和。受风俗文化所影响,当地产生的故事或民谣大多都会带有极鲜明的地域特色。而且我查了这个故事的传出时间,竟发现比现在还要早六百年,也就是说,故事传出时,北城还是属于南国的。”
她戳着空了的碗,“六百年啊,斗转星移,连山河都不知道换过几轮了,有一些我们很难理解的奇闻异事,也不奇怪吧?”
姜祈生沉思。
如此说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嚏!”
元卿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姜祈生回神,“你受凉了?”
“没有啊。”元卿掀开袖子给他看,“瞧,我特意多穿了好几件呢,怎么可能会感——阿嚏!”
元卿揉了揉鼻子。
奇了怪了,按理说自己身体素质已经够可以了,况且又有镯子在手,感冒什么的咋可能?
姜祈生攥紧拳头,忍了很久,才没当众发怒。
他问:“是什么案子?”
“一桩贪财案。”姜乘风说,“就是府中有个下人,手脚不干净,偷了你娘的遗物,已经捆起来了,正打算明日送去官府。”
“这种偷盗的小事用不着我出面。”姜祈生面无表情,“更何况我手上已经有了谢府的几件案子,实在无暇顾及其他,只要证据确凿,交给其他人办也是一样。”
姜乘风跳起来指着他,“我就说你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吧,在你心里,你母亲甚至比那几个外人都重要!”
姜祈生再抬眼时,已经红了眼眶,“或许爹您年纪大了忘性也大,要不儿子帮您想一想,当年母亲难产时,是谁将她气得大出血,一尸两命?”
姜乘风被戳到了痛处,三两步走到儿子面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我是你爹,你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姜祈生被打得脸歪到一旁,清晰的指印浮现出来。
他看着暴怒的父亲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端坐高位的祖父对此等情况视而不见,满座亲族一个个偷笑着将脸转过去说话。
他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为何这路越走,他越看不清了?
外人眼中那个家风端正的姜家,实际上只是这些人自欺欺人,费尽心思编织的一层糖衣而已。
糖衣易碎,一旦破掉,便是姜家最真实、最难以掩盖的丑恶。
他扯着嘴角笑起来,“既是案子,那明日儿子自当按照公事来办,绝对不会徇私。”
说着他朝姜老爷子一拜,“祖父不必多言,孙儿这就去跪祠堂。”
姜老爷子刚抬起的手一僵,慢慢又将拐杖放下来。
姜乘风跑到父亲跟前,诉苦道:“爹您看,那臭小子是一点都没将我放在眼里,他说要公事公办,那我怎么办啊?”
姜老爷子瞥他,“你做下的好事还来问我?我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下不为例。”
这话就是要帮他善后了。
几房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老爷子对这个废物儿子可谓是溺爱到了骨子里,把状告到跟前有什么用,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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