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安静地跪坐在母亲身边,看你和严胜相互扯着对方脸蛋,都憋着一股气,揪红了也不放手。
他看了整个过程,也大概猜出兄长大人想要做什么,但母亲却没能看出,她只以为是她的孩子给她摘了新鲜的柿子。
母亲伸手来接时,缘一看见你瞬间化身《呐喊》,连滚带爬地冲上来挡在母亲和兄长大人中间。
“那个,夫人,我想我这会又饿了,能一口气吃下两个柿子。”
他听见你错漏百出地乱说一通,两只手一齐动作把兄长大人往身后塞,主要还是塞那个不好吃的柿子。
兄长大人从你的臂弯间钻出脑袋,仰得高高的,头发在和你纠缠之间弄的有些凌乱,就像一只得胜的公鸡。
他带着胜利笑容把柿子再次递给你,语气藏不住的期待:“那兰子你吃吧,现在就吃,别饿坏了。”
“是。饿到肚子可就是大事了。”不明真相的母亲附和,无意成了兄长大人的同谋。
面对两人相劝,尤其其中一人还是你最敬爱的夫人,没办法,你咬了一口柿子,下一秒就带上痛苦面具。
……好难吃。
你绝对要报复回来。
所以才有了现在你和严胜相互扯脸的画面。
夫人温柔笑着看你们玩闹,等你们稍稍气消了一些,至少没有相互扯脸了,这才朝你们招手,开口说道:“兰子,严胜,你们来,我有东西送给你们。”
你和严胜对视一眼,暂时放下报复对方的心,乖乖走到夫人面前。
“别拘着呀,先一起坐下吧。”
夫人的笑容比以往多了,仿佛无论什么时候看去,她都是那样一副浅浅含笑的模样,就像一棵独立于世的树,安静地等待属于自己的结局。
缘一看出了母亲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你也看出了,所有人都看出了。
但你似乎并不认这个命,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泡在药屋内翻找救治的可能。
母亲没有说错。
她就要死了。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配置多少副新药,母亲的身体依旧没有好转,缘一他看得见,看得见母亲内部的器官在慢慢衰竭,肺部萎缩,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想,说不定很快,母亲就会逝去,留下一具毫无声息的尸体。
于是继国缘一更加黏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个非常虔诚的人,在自己知道时日不多之后,主动向你提出侍奉神龛的请求。
因为无法劳作,母亲把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献给神龛前的蒲团。
母亲什么都祈祷,祈祷世上再无纷争,祈祷人们和平健康,也祈祷他、兄长和你能获得幸福。
但比起那些尚还飘渺的,离他们遥远且未知的东西,母亲每天更多所祈求的,还是太阳神能够温暖地照耀他失聪的耳朵。
母亲亲手为他穿了耳洞,这具由母亲所赋予的身体,又经母亲的手留下印记,想来也算一场圆满。
等耳洞保养好之后,母亲也制作好了耳饰形态的护身符,她为他戴上,至此他有了名为“母亲”的太阳的守护,还是两个。
而母亲赠予你和兄长大人的东西则是腰牌状的护身符。
“来,每个人都是有的哦。”
夫人分别取出腰牌,为你们挂在腰上。
她手指摩挲严胜的脸,这个一直以来都不曾在她膝下承欢的孩子,目光愈发眷恋:
“希望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再为你们留下点什么,哪怕我不在了,护身符也能代替我继续陪伴在你们身边。”
“能够在今世遇见你们,我很高兴。”
这是在夫人说出那句“我就要死了”以来,你第一次在夫人脸上看到如此明媚的笑容,仿佛春天所有的光彩都绽放在这张恬静的面容。
你眨了眨眼,觉得视线变得朦胧起来。
“不会的母亲,您会好起来的。”严胜认真地说道。
夫人没有反驳,只低低地“嗯”了声,重复道:“是啊,我会好起来的。”
空气中的悲伤悄悄流走,严胜捧起自己的腰牌看了好一会,又偏过脑袋看你的样式,视线在缘一空无一物的腰上扫了两圈。
确认缘一没有腰牌之后,他把自己的取下,蹲下身系在缘一的角帯上。
“缘一,我把我的护身符给你,你比我更需要它,我是兄长,自然比你们都强大,更要好好保护你们。”
这个行为让你和夫人都愣了一下,缘一也抬头看向严胜,只不过没什么变化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倒是最先反应过来,差点要按耐不住自己的手,给严胜抱在怀里一顿搓搓和夸奖。
果然好孩子无论怎么样都是好孩子。
即使在你说了“任何人都有嫉妒的权利,没有人规定是哥哥就要无条件让着弟弟”的观点后,严胜也依旧选择成为大众眼中的好长子、好兄长,敬重母亲,爱护弟弟。
意识到缘一似乎没有腰牌,严胜的第一反应不是追问夫人是不是忘了给缘一做,而是取下自己的腰牌给弟弟戴上。
同时照顾两个孩子且一碗水端平是极其困难的,因为在你眼里觉得公平的事,可能在孩子眼里却是存在偏爱的。
你自认为不是天平,做不到真正的不偏不倚。
但你相信严胜,索性把整碗水都交给他,做起甩手掌柜,反正严胜会为你端平这碗水。
所以说啊,你的严胜少爷,从来都是个好孩子。
夫人后知后觉,随后轻轻笑出声,她伸手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抚摸着严胜缘一的脑袋。
“谢谢你严胜。”夫人的嗓音柔和,像云朵汇聚水汽,濡湿整片空气,“你是个好孩子,愿意把护身符让给缘一。”
“但母亲为你们都制作了,看,缘一是一对花札耳饰,希望太阳神能治愈他失聪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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