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化身的赤色灾兽被疾影法身化身的青铜神树锁链贯穿脊柱,每一次挣扎都撕扯出三千年前的淮水腥气。
当共工发现旧部沦为仇敌的兵器引擎,这位上古水神做了一件疯狂的事——他剖开赤熊心脏,将自己破碎的神魂塞进怨灵躯壳。
“既然你以血铸我归来之路,”
共工的声音从熊口传出,利爪撕向青铜锁链,“那便用这具身子,再撞断一次天柱!”……
血锈味是第一个信号。
孟和猛地抽动鼻翼,那味道像在铜炉里煅烧了百年的血痂突然崩裂,混杂着淮河底万年淤泥的腐腥。
他腰间悬挂的疾影罗盘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青铜指针在表盘上疯狂画圈,刮擦出带着火星的碎屑。
异域阿星手中的星盘骤然发烫,盘面镶嵌的陨铁星轨竟渗出细密血珠,在青铜底盘上蜿蜒出《路史》的篆文——“化而为赤熊,见则其国有大兵丧”。
“来了!”阿星的声音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空间撕裂声吞没。
前方的空气像一张被无形巨爪撕开的破布,豁口边缘流淌着熔岩般的赤红光泽。粘稠、滚烫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灼烧着咽喉。
伴随着大地深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一只覆盖着赤铜色刚毛的巨爪踏碎了空间壁垒,重重踩在灵界龟裂的黑色土地上。
咚!
沉闷的巨响带着实质的冲击波,震得孟和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地面以巨爪落点为中心,蛛网般裂开深邃的沟壑。裂纹中并非泥土,而是翻涌着幽黑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淮水深渊特有的、混合着水藻腐烂和金属锈蚀的腥咸寒气。
每一次巨爪抬起、落下,那沟壑便如活物般延伸,流淌出更多黑水,将周围的地面浸染成一片污浊的沼泽。
赤熊的整个身躯终于挤入阴山灵界。
它的庞大几乎遮蔽了半边扭曲的天空。赤铜色的毛发并非柔顺,根根倒竖如淬火的钢针,尖端闪烁着不祥的暗红流光。
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从它巨大的鼻孔中喷出两股硫磺味的白烟,灼烧着空气,发出滋滋的轻响。
最令人心悸的是缠绕在它脖颈和脊柱上的东西——那不是凡铁锁链,而是由亿万枚细小的、流动着幽绿光泽的青铜符文扭曲盘结而成,如同**的荆棘毒藤,深深勒进它厚实的皮毛和血肉,甚至能透过皮毛的缝隙,看到下方被符文侵蚀得发青发黑的皮肤。
锁链的另一端,消失在它身后那片赤红与幽暗交织的虚空裂口深处,连接着某个无形却散发着冰冷机械意志的存在——疾影法身所化的青铜神树。
赤熊的头颅缓缓转动,巨大的眼眶中,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蓝色的火焰在疯狂跳动、旋转,如同被囚禁在冰窟中的风暴。
当那“目光”扫过孟和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血液。
那不是野兽的凶光,而是凝聚了三千载沉沦怨毒的诅咒,是无数兵灾丧乱凝聚的绝望投影。
“吼——嗷——!”
咆哮声撕裂了灵界的死寂。那声音绝非单纯的兽吼,而是无数濒死者的哀嚎、金铁交击的刺耳刮擦、洪水滔天的怒涛、以及某种古老青铜编钟被巨力敲碎时发出的绝望颤音混合而成。
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耳膜上,震得人颅骨嗡鸣,眼前发黑。
声波过处,空气中竟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冰晶表面却诡异地燃烧着赤色的火苗,噼啪作响,散发着硫磺与血腥的焦糊味。
赤熊猛地人立而起,庞大的身躯几乎到灵界那破碎的天穹。它粗壮的前肢,覆盖着赤铜刚毛和青铜化角质层的巨爪,狠狠地抓向勒在脖颈上的符文锁链!
锵啷——滋啦——!
刺耳到令人头皮炸裂的金属摩擦声爆响!巨爪与青铜符文锁链碰撞处,迸射出大蓬大蓬幽绿与赤红交织的火星,如同炼狱中溅射的毒火。
火星落在地上,瞬间将黑色的岩石蚀刻出《路史》中关于浮游化熊的篆文,字迹深红,如同烧熔的烙印。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怨气,混合着青铜被暴力扭曲时散发的金属腥气,以及锁链深处某种冰冷机械意志的压迫感,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
孟和死死盯着赤熊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
在那疯狂跳动的火焰深处,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痛苦与挣扎。那是属于浮游本魂的色彩,是淮水沉渊前最后一瞥的悲怆。
但这点清明转瞬即逝,立刻被更汹涌的幽蓝齿轮状漩涡吞噬。锁链上幽绿符文光芒大盛,如同无数饥饿的毒蛇收紧身躯。
赤熊的动作瞬间僵直,人立的姿态凝固。它巨大的头颅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扳向孟和的方向。
那幽蓝的火焰瞳孔深处,齿轮的虚影疯狂旋转,锁定了孟和。
“呃…吼…” 一种非人的、仿佛金属管道被强行灌入岩浆的嘶鸣从熊口中挤出。赤熊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并非咆哮,而是喷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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