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无意中指尖触碰胸前阴山黄色玛瑙的瞬间,地脉记忆轰然涌入:
幽暗河畔竟浮现息壤伴生的鳞状草甸,一截刻星纹的青铜断犁深埋其中——
这分明是神农鼎的线索!
众人狂喜之际,生锈的青铜人偶从暗影中爬出,哀声乞求修复神器。
当神农鞭触及犁头刹那,整条暗河倒卷成通天水龙卷。
金属碎片在漩涡中重组为共工真身,他撕裂岩层如撕纸,五根撑天巨柱在腐蚀哀鸣中崩塌。
“万械之母…”共工冷笑拎起昏迷的持鞭者,“该物归原主了。”
青铜巨门在机械洪流中轰然开启。
孟和指尖触碰到那枚温润的黄色阴山玛瑙,孟和整个人如遭雷殛,僵在原地。不是痛楚,不是灼烧,而是一种源自洪荒的、沉重如山的记忆,蛮横地撞开他意识的闸门,汹涌灌入!
眼前的光影骤然扭曲、剥离,熟悉的溶洞岩壁、伙伴们焦灼忧虑的脸孔、摇曳的火把光芒……一切都在瞬间被无情地扯碎、吞噬。黑暗,冰冷刺骨、带着亿万载沉积岩土腥气的黑暗,瞬间包裹了他。
他“坠”入了一片绝对死寂的幽深地脉。
脚下是奔涌的暗河,河水无声咆哮,裹挟着混沌的泥沙,在无光的深渊里流淌,如同一条沉睡的冥龙。
河畔,并非嶙峋怪石,而是一片……活着的土地。那是一片巨大得令人窒息的草甸,每一丛“草”都非寻常植株,而是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黯淡青铜锈迹的鳞片!
鳞片边缘锋利,层层叠叠,随着某种无声的韵律微微翕张,散发出浓郁到化不开的沃土腥气与金属的冷冽,沉重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息壤!传说中“其土如膏,其草如鳞”的息壤伴生之草!
孟和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草甸中央牢牢吸住。那里,半截断裂的古老器物,深深嵌入这蠕动着的息壤草甸之中。
那是一柄巨大犁头的残骸,青铜铸造,却非农具该有的简陋。
断裂的截面狰狞,残留的犁身上,刻满了繁复到令人目眩的星辰轨迹图,星图之间,又巧妙地交织着形态各异的远古农具图腾——石耜、骨镰、木耒……星辰的深邃永恒与农具的朴素耕耘,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蕴,竟在这冰冷的青铜断面上完美共生,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与苍凉。
画面如风中残烛,倏忽明灭,即将彻底消散!
可那星辰的轨迹,那农具的图腾,那息壤草甸的独特气息……无数碎片在孟和脑海中疯狂碰撞、组合,一个惊雷般的名字带着撕裂天地的威势轰然炸响——
神农鼎!
唯有那传说中炼化天地、尝尽百草的神农至尊之器,其遗留的线索,才可能与此等神异的息壤、如此玄奥的星辰农具图腾紧密相连!
“呃啊——!”
孟和猛地抽回手,像是被无形的烙铁烫伤,整个人剧烈地一晃,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溶洞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的衣衫,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瞳孔深处残留着地脉深处的幽暗与那青铜断犁的惊鸿一瞥,剧烈的眩晕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首领!” 百夫长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粗壮的手臂稳稳扶住他下滑的身体,声音焦灼,“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 他感觉到孟和身体在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旁边的阿鲁根和巴特尔也瞬间围拢过来,火把的光芒在众人脸上跳跃,映照出同样惊疑不定的神情。
阿鲁根的眼睛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孟和失魂落魄的脸,以及他手中那枚似乎黯淡了几分的阴山玛瑙。
“鼎…神农鼎…” 孟和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刚才接触玛瑙时“看到”的方位,那正是暗河奔流更深处的溶洞尽头,“那里…息壤草…青铜断犁…星辰农具…是线索!神农鼎的线索!”
“神农鼎?!” 阿鲁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猛地绷直,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狂喜而变调,手中的火把几乎握不稳,
“你确定?!息壤伴生草…刻有星辰农具的青铜犁…天!这…这完全吻合上古残卷里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快!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研究者火焰。
百夫长和巴特尔也是满脸震撼,神农鼎!那是传说中足以改天换地的圣物!没想到追寻的尽头,竟在这阴山深处的地脉之中!
希望的火光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头的阴霾。
阿鲁根扶着孟和,众人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踩着湿滑的岩石,朝着孟和所指的溶洞深处涌去。
火把的光晕在狭窄的通道里拉长又缩短,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混合着暗河沉闷的水声,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紧张、兴奋、狂喜交织,几乎要冲破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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