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进来坐坐?”
江临还没完全褪下的热意再次翻腾上来,他有些磕巴地拒绝道:“公、公主,下官……还有公务在……在身,先告退了……”
说完,他连礼都忘了行,逃也似地朝一直跟在后方的自家马车而去。 j.i_n?w-a!n`c~h/i j/i?.^c?o!m!
回到主院,祁悦拿了事先让少司晏调制好的压制毒性的药,来到了关着归塔安臻的房间。
此时人还依旧关在铁笼内。
听到开门声,归塔安臻睁眼看去。
祁悦平淡无波澜的眼神与他对上,她踱步走到笼子的一米开外,下一秒冷月就已经端来了软凳。
等她坐下后,他才撑起身体。
祁悦摆摆手,荷香冷月退出了房间。
归塔安臻露出一个似是讨好的笑:“长公主是不喜欢奴吗?要离这么远?”
“奴?”
她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盯着他看了半晌。*咸′鱼!看_书!枉* .蕪_错.内^容.
直到他的笑难堪地僵在了嘴角,祁悦这才缓缓开口。
“西真国的前太子殿下,怎能自甘下贱自称为奴呢?”
归塔安臻面色骤变,难堪屈辱越发席卷他的全身。
“长公主在胡说什么呢,奴只是西真的一个清馆儿……”
祁悦也不理会他否认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你们兄妹落到这种下场,归根结底也是你们父汗不当人,非要将人好好的未婚妻贬妻为妾,若是当年跟达拓氏解除婚约再娶你们可敦,就不会有这祸患。”
“但是你们父汗他渣呀,既要又要,人达拓氏也是有一点王室血脉的名门望族嫡女啊,她岂能甘心受此大辱?”
随着她的话落下,归塔安臻脸上已经彻底失去了笑意。
这是他内心最不敢承认的事实,这受尽折磨的十年时间里,他将所有的恨都归结到达拓氏母女身上,始终将罪魁祸首——他父汗,排除在外。*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
祁悦的话逐渐将当年不堪的过往再次揭露在他眼前,也逐渐击塌了他内心筑起的城墙。
在他有记忆起,父汗就和可敦恩爱有加。
但父汗同时也爱着阙室,虽然阙室每次都对父汗冷脸相待,但父汗总是乐此不疲。
他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二妹妹比他小两岁,同他一样是可敦所出。
四弟也是可敦所出,小他五岁。
三妹妹和五妹妹是阙室所出,三妹妹小他四岁。
三妹妹七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五妹妹小他七岁。
他和二妹妹自小长的像可敦,棕发琥珀眼,四弟则更像父汗,都是黑发黑眸。
他曾听王庭内的宫人说,三妹妹和五妹妹都是父汗强迫阙室所生的,为此他很生气,当场就将那宫人杖毙了。
竟如此大胆,编排污蔑他最英明神武的父汗!
若是阙室心中没有父汗,怎么会甘心嫁于父汗?
他并没有多去深想这一切,就因为他的忽略,致使悲剧袭来时那般猝不及防。
父汗生辰那日,达拓氏早就将宫内大半换成了她的人,联合国师毒杀了父汗。
并且抓住了他们兄妹三人,逼的可敦引颈自刎。
最后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到了他头上。
四弟当时才七岁,看见可敦被逼死在眼前,他发了疯一样扑上去咬阙室和木仄亓,被他们当场打晕了。
后来,他和二妹妹被关进密室中,四弟不知道被他们弄去了哪里。
第二日,木仄亓带人喂他和二妹妹吃下了不知名的药丸,又将他们关进满是毒物的房间里。
而后的每一日,他们都只能和毒物一起度过。
因为那药丸,他和二妹妹被毒物啃咬,受尽毒入肺腑的痛苦,但始终死不掉。
就这样过了一年,终于有一日,二妹妹实在受不了,她没有吃药丸,趁人不注意,将药丸藏了起来,就连他都不知道。
那一天他亲眼看着二妹妹被毒物撕咬,最后七孔流血而亡。
达拓氏和木仄亓知道后,也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就命人将尸体拖下去剁碎了,又喂给了他们所养的那些毒物。
自此,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孤独地日日受着折磨。
以前因为父汗和可敦的仇还没报,他不敢死。
四弟被他们带走后他也不敢死,撑着哪天能报仇将四弟救回来。
现在,二妹惨死,又这样死无全尸在他眼前,他心中疯狂滋长的恨意让他的求生欲更加强烈。
往后的九年时间里,即便再难撑,他都能挺过去。
后来,他长的越来越像可敦,这也导致达拓氏每每有不顺心之事就会来密室鞭打他。
直到三妹,也就是归塔安瑢再次回到西真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