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舰的警报声还未消散,星髓探测仪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袁棋子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未落:“这……这不可能。”
“怎么了?”星虎转身时,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方才与掠夺者搏斗时被撕裂的防护服下,金色的星髓印记正随着呼吸明暗交替。
屏幕上,代表“幼年星虎”的能量信号并未随记忆实体消散,反而与成年星虎的生命波形重叠在一起,像两条缠绕的光带。更诡异的是,信号源坐标正显示在主舰的医疗舱内——那个刚刚收纳过幼年星虎星髓碎片的培养皿里。
“他没消失。”砚川儿翻开古籍,最新浮现的插画上,两个星虎的剪影正背靠背站在星核中央,“母星的星核把他的记忆实体转化成了能量体,现在……他在星髓碎片里。”
医疗舱的培养皿突然亮起蓝光。众人凑近看去,那块融合后的星髓碎片正在分裂,一半保持着成年星虎的能量频率,另一半则浮现出孩童轮廓的光纹。当光纹彻底成型时,一个半透明的幼年星虎影像从碎片中飘了出来,悬浮在舱内。
“你……”幼年星虎的影像看着成年星虎,小手怯生生地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里同样有半块虚拟的狗牌,“你就是长大后的我?”
成年星虎喉结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后只化作一句:“别怕,这里是星江团队的主舰。”
“星江!”幼年星虎的影像突然兴奋起来,光纹组成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找到星江了!爹说只要找到星江,就能治好星髓污染……”他的声音突然低落,小手攥紧虚拟的防护服,“可爹没告诉过我,他会变成那些怪物的养料。”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成年星虎心里。他十三岁前的每个夜晚,都在重复同一个噩梦:父亲被暗影藤蔓吞噬时,最后看他的那一眼。他一直以为那是恐惧,直到此刻看到幼年自己颤抖的光纹手指,才突然明白——那是愧疚。
“他不是故意的。”成年星虎伸出手,指尖穿过影像的肩膀,触到一片温暖的光,“他是为了保护你,保护所有还没被污染的星髓。”
影像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培养皿里的星髓碎片发出刺耳的嗡鸣。袁棋子的探测仪显示,周围的星髓能量正在逆向流动:“不好!两个星虎的记忆出现冲突,能量体要崩溃了!”
“冲突?”龙星迅速调出两人的生命波形,“哪里冲突?”
“是‘仇恨’。”砚川儿指着古籍上新浮现的文字,“幼年星虎的记忆里,支撑他活下去的是对暗影教派的恨;但成年星虎的记忆里,这份恨早就变成了守护的信念。两种情感在星髓里对冲,会撕碎能量体的!”
虎月急得团团转:“那咋办?总不能让小星虎就这么没了吧?他还没看到我们揍扁暗影教派呢!”
幼年星虎的影像在这时突然看向成年星虎背后的伤口,那里渗出的血珠正化作金色光丝,缠绕在舱壁上:“你的血……和星髓一样。”他飘近几步,光纹组成的小手轻轻按在成年星虎的伤口处,“爹说过,星髓认主,只有心怀光明的人才能让它发光。可我总想着报仇,是不是……是不是我把它弄脏了?”
成年星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在星江团队的训练场失控,能量刀差点劈向队友——当时他满脑子都是父亲的死,是老队长按住他的肩膀说:“仇恨像星髓里的杂质,你得学会用信念把它炼干净。”
“没有脏。”成年星虎握住那只虚拟的小手,尽管指尖只能穿过一片光,“你只是还没学会怎么让它发光。来,我教你。”
他拉着幼年星虎的影像走到主舰的观测台前,指着窗外正在苏醒的星灵:“你看那些发光的山脉,它们都是被星髓滋养的生命。暗影教派最害怕的不是我们的刀枪,是这些愿意守护光明的力量。当年你爹推你进逃生舱,不是让你去报仇,是让你把这份光明传下去。”
幼年星虎的影像盯着窗外,光纹组成的眼睛渐渐湿润。培养皿里的星髓碎片突然再次融合,这一次,两道能量波形成了完美的共振,像一颗跳动的双芯心脏。袁棋子的探测仪发出柔和的提示音:“能量体稳定了!他们的记忆在互补融合!”
就在这时,主舰突然闯入一片暗紫色星云。江灭夏的战术屏上瞬间跳出数百个红点:“是暗影教派的主力舰队!他们封锁了第七个星灵祭坛的航道!”
成年星虎转身时,发现幼年星虎的影像正飘在战术屏前,小手点着屏幕上最密集的红点区域:“这里是舰队的指挥中枢,爹教过我,这种菱形舰桥的防御系统在左下方有个能量盲区。”
成年星虎眼睛一亮。这个弱点连袁棋子的数据库里都没有记载,显然是幼年星虎的记忆里,父亲在战前简报中提过的细节。
“虎月,带一队人去右翼佯攻。”成年星虎迅速在战术屏上划出路线,“龙星和江阳区驾驶隐形艇,按这个盲区坐标突入指挥中枢。一星负责狙击敌方的能量炮,袁棋子破解他们的通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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