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硝烟尚未散尽,星江团队的成员们瘫坐在焦黑的土地上,彼此间的沉默比呼啸的风更沉重。黑袍人消散的地方还残留着幽蓝的微光,像一块冰冷的镜子,映出每个人脸上深浅不一的疲惫。以及藏在疲惫之下,悄然滋生的裂痕。
咳咳。星虎扶着膝盖站起身,右臂的伤口还在渗血,结痂的虎纹在动作间裂开细缝。他望着远处被法术撕裂的山峦,声音沙哑,清点伤亡,处理伤口,今晚在西侧峡谷扎营。
无人应答。
砚川儿正用布巾擦拭长剑上的黑痕,那是黑袍人能量残留的印记,擦了三次都没褪去。他忽然嗤笑一声,剑刃哐当砸在岩石上:扎营。我看不如散伙算了。
星虎猛地回头,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怒意:你说什么
我说散伙。砚川儿霍然站起,布巾从手中滑落,刚才要不是你硬撑着发动虎啸,黑袍人怎么会找到破绽反扑。江灭夏的水流屏障被震碎,一星月星差点被暗能量吞噬。你逞英雄的时候,想过我们吗
你疯了。虎月从阴影里走出,他的夜行衣破了个大洞,露出肋骨处青紫的瘀伤,当时不反击,难道等着被逐个击破
反击。那叫送死。砚川儿的剑指向星虎,从一开始就不该追着黑袍人深入腹地我们连他的来历都没摸清,凭什么认为能赢
所以你想看着他毁掉东边的村落。星虎的声音低沉如雷,周身的空气开始震颤,那是我们承诺过要守护的地方
承诺能当饭吃吗。砚川儿的声音陡然拔高,三个月前在迷雾森林,你为了救一只受伤的灵鹿,差点让我们被狼群包围;上个月在黑水河,你非要等江灭夏布置完整的水阵,结果让逃犯跑了。星虎,你当首领是靠热血,还是靠脑子
砚川儿。江灭夏猛地拍向地面,积水从指尖喷涌而出,在身前凝成水墙,说话注意分寸。他的额角还贴着纱布,那是被黑袍人冲击波掀飞时撞的,当时若不布完水阵,整个河谷都会被暗能量污染,你想让下游的人喝毒水
那现在呢。砚川儿的剑转而指向江灭夏,你的水阵挡了多久。若不是袁棋子用棋子替你补了三次缺口,你早成黑袍人的阶下囚了
袁棋子抱着膝盖缩在岩石后,闻言猛地抬头,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他的棋子在最后一击里碎了三颗,那是陪伴他五年的本命棋,此刻掌心还留着棋子灼烧的痛感。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该做的。一星突然开口,她的银发沾着草屑,左侧的发梢被暗能量烧成焦黑。她扶着脸色苍白的月星,声音冷得像冰,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黑袍人能精准避开你的七星锁,你说过那招从不出错
袁棋子的脸瞬间褪成纸色:我。我不知道,可能是能量波动干扰了棋路
可能。月星咳着气说话,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当时我的星轨已经锁住他的走位,你的棋子却慢了半息。半息。就因为这点误差,星虎才不得不提前发动虎啸,把自己当成诱饵
你在怪我。袁棋子猛地站起来,衣角扫落地上的碎石,你们以为我想吗。我耗尽灵力才催动棋子,是你们的星轨法术和我的棋路相冲,产生了能量乱流
乱流。一星的法杖在掌心转动,杖顶的水晶发出刺眼的光,我们姐妹俩的星轨术练了十年,从来没出过错。那是你们没跟废物合作过
你说谁废物
争吵像野火般蔓延,江灭夏试图调停,却被砚川儿一句你管好你的水就行了。堵了回去;虎月想按住情绪激动的袁棋子,对方却甩开他的手,吼着你整天躲在暗处,知道什么。星虎站在中央,张开的嘴几次想说话,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叫不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来阻止这场闹剧。
直到暮色漫过峡谷,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争吵才在一阵突兀的咳嗽声中暂停。是月星。她咳得弯下腰,手帕上渗出点点猩红。一星慌忙扶住她,指尖发抖:月星。众人瞬间噤声。
江灭夏第一个冲过去,指尖凝聚的水汽轻轻覆在月星的胸口,淡蓝色的光晕里,能看到她肺叶边缘缠绕的暗能量细丝。是黑袍人的残留能量,在侵蚀她的经脉。他的声音发紧,必须尽快找到净化草药,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说,但每个人都懂。
袁棋子的肩膀垮了下去,慢慢蹲回岩石后,用袖子遮住脸。砚川儿的剑垂在身侧,剑刃映出他泛红的眼角。虎月别过脸,望着远处盘旋的飞鸟,耳尖却微微颤抖。
星虎走到月星身边,掌心覆上她的后背,金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注入。月星闷哼一声,眉头却舒展了些。今晚先稳住伤势。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许多,明天一早,我和虎月去南边的药谷找净化草,你们留在这里守着。
我跟你去。砚川儿突然开口,剑已入鞘,药谷有瘴气,你的伤不适合独行。
星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夜幕降临时,篝火在峡谷里燃起,跳动的火光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江灭夏在溪边清洗绷带,水声哗哗地响,却盖不住一星低低的啜泣。她正用灵力一点点剥离月星肺叶上的暗丝,每一次剥离,月星的睫毛都会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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