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江团队的基地坐落在砚川山脉的半山腰,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两旁的老槐树已经能遮住大半个院子。午后的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这些年走过的路。明暗交错,却始终向前。
砚川儿坐在石桌旁,指尖摩挲着一块磨得光滑的木牌,上面刻着星江两个字,边缘已经有些磨损。这是团队刚成立时,定星亲手刻的,那时他总说:咱们要像北斗星一样,就算散在各地,也能凭着这两个字找到方向。
在想什么。定星端着两杯茶走过来,他的鬓角添了些银丝,眼角的细纹比十年前深了些,但眼神依旧清亮。当年那个总爱跟虎月抢任务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能稳稳撑起团队的大后方。
砚川儿笑了笑,把木牌递给他:在想第一次出任务,你把这牌子塞给我,说要是走散了,就凭着它在老地方等。
定星接过木牌,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刻痕,喉结动了动:那回在迷雾森林,你为了护着袁棋子,被妖兽抓伤了后背,虎月背着你跑了整整一夜。
话音未落,院子里传来爽朗的笑声。虎月扛着一捆柴从外面进来,肩膀上的旧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他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灰尘:老远就听见你们念叨过去,怎么,嫌我这柴劈得不够响。他的胳膊比当年粗了一圈,脸上多了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那是五年前在戈壁滩为江灭夏挡暗器时留下的。
江灭夏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刚修好的通讯器。这些年他话还是不多,但团队里的装备永远是他最先调试好的。他看了虎月一眼,淡淡道:下次别用胳膊挡,护心镜比骨头结实。
知道了江大技师。虎月咧嘴笑,当年要不是你把备用镜塞给我,我这胳膊早废了。
袁棋子抱着一摞草药从药房出来,她的头发绾成了利落的发髻,发间别着一支银簪。那是星虎在她生日时送的,说医者也该有点亮闪闪的东西。她把草药放在石桌上,笑着摇头:你们再提当年,我可要拿银针扎你们的话痨穴了。
正说着,星虎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拎着个布包,脸上沾着泥:快看我找着什么了。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几颗圆润的野果,“后山摘的,跟咱们第一次在星江河边吃的那个味儿一样
大家围过来,看着那些红得透亮的果子,忽然都安静了。
星江河边的那个傍晚,他们刚完成第一个大任务,浑身是伤却笑得开怀。江灭夏用仅剩的水给大家擦脸,袁棋子给虎月包扎胳膊,定星数着换来的报酬,星虎举着野果喊干杯,砚川儿坐在河边,看着夕阳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时候总觉得,日子会一直这么热热闹闹的。砚川儿轻声说。
现在不也热热闹闹的。虎月拿起一颗野果塞给她,就是咱们脸上的褶子多了点,跑起来没当年快了。
定星笑了:但咱们比当年更知道,星江这两个字,不是刻在木牌上,是刻在这儿。他指了指心口。
江灭夏默默点头,把修好的通讯器往桌上一放,信号指示灯亮得稳稳的,像他们这些年从未变过的默契。袁棋子摘下银簪,借着阳光看了看,又别回发间:走了,该做晚饭了。今晚炖肉,给你们补补。
星虎跳起来:我去烧火。保证旺得很
夕阳沉下去,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饭菜的香气混着晚风飘远,老槐树下的石桌上,那块磨得发亮的木牌静静躺着,上面的星江二字,在灯光下像是有了温度。
岁月带走了青涩,刻下了沧桑,却把一群人的名字,牢牢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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