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东方天际刚泛起蟹壳青,程岩已带着王守拙穿过洛阳城南的残垣断壁。 w,e′i`q,u?x,s¨._n¢e?t 昨夜细雨浸润过的黄土在晨光中泛着赭石色,两人靴底沾满带着露水的泥浆,每走一步都在松软的土层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侯爷,您看这个。“
王守拙突然蹲下身,从腰间皮囊里掏出一柄铜制卡尺。少年拨开一丛挂着水珠的野燕麦,露出底下裸露的岩层。卡尺的尖端在青灰色石面上轻轻一刮,立刻带下一层细密的石粉。
“石灰岩。“程岩接过粉末在指间捻开,细腻的触感中带着微微的颗粒感,“比蓝田的质地更密实。“他俯身嗅了嗅,岩石缝隙间飘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味——这是上好的地基材料才会有的特性。
晨风掠过荒原,掀起层层草浪。程岩的白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顺着马儿的视线望去,三十步外有片寸草不生的圆形空地,直径约莫五丈,边缘整齐得像是被人刻意修整过。
“奇怪...“王守拙从背囊取出麻绳,两端各系着一枚铜钱。他将绳子拉直平铺在地面,铜钱立刻向圆形空地的方向倾斜,“这底下有东西在引着铜钱走。“
程岩解下腰间的水泥匕首,刀尖插入土中三寸便碰到硬物。刮开表层浮土,露出块布满蜂窝状孔洞的青砖——砖体侧面阴刻着“大业七年将作监造“的字样,每个孔洞里都结着晶莹的硝霜。
“前朝工坊遗址。“程岩用刀背敲击砖面,沉闷的回声中夹杂着细微的金属震颤,“不适合建学堂。“
两人继续向西行进。朝阳渐渐升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长满苜蓿的缓坡上。王守拙每走百步就蹲下测量一次,他特制的量地杖上刻着十二种刻度:最上层是普通尺寸,中间层是根据日照角度计算的最佳采光距离,最下层则是用蓝田水泥浇筑的微型水平仪。
“侯爷!这块地有意思!“少年突然在坡顶停下,量地杖插入土中时发出独特的闷响。?看?书¢£,屋??? ÷?更ˉ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