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区边缘,金沙小区如同一座被遗忘的孤岛,深陷在腐臭的泥沼之中。_搜′嗖¢暁*说′蛧~ ~蕪.错/内′容.坚固的混凝土围墙,曾是被丧尸群围困之前最可靠的庇护,此刻却成了隔绝生死的最后屏障。墙外,是地狱的具象化——数以千计的丧尸汇聚成一片蠕动、嘶吼的灰败海洋。
它们早己失去了人形,腐烂的皮肉如同破败的布片挂在森森白骨上,空洞的眼窝流淌着浑浊的脓液,大张的嘴巴里是参差不齐的、沾满黑褐色污垢的烂牙。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尸臭如同实质的瘴气,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让人窒息。它们毫无理智,只剩下对鲜活血肉最原始、最疯狂的饥渴,本能地推挤、抓挠、啃噬着冰冷坚硬的墙体。
“嗬——嗷——!!!”
“嘎吱…咔嚓…”
令人心胆俱裂的嘶吼混杂着骨头被同伴踩踏碎裂的瘆人声响,永无休止地在围墙外回荡,如同死亡的潮汐,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围墙上每一个活人的神经。
“噗嗤!”
“噗嗤!”
围墙内侧,临时搭建的高脚哨位上,十几个青壮年幸存者脸色惨白,汗水和尘土混合着流下,紧握着用钢筋、钢管磨尖绑成的简陋长矛,机械地、一次又一次地向下捅刺。·求^书?帮* ~埂*辛′罪¢哙′每一次刺出,矛尖都能精准地穿透一只紧贴在墙根丧尸那脆弱的头颅或眼眶,带出一蓬污血和脑浆。被刺穿的丧尸软软倒下,立刻被后面涌上的同类踩在脚下,成为新的垫脚石。
然而,这种原始的抵抗,在绝对的数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倒下一个,立刻有十个、百个涌上来填补空缺。那些被刺穿头颅倒下的丧尸,甚至来不及彻底死亡,就被无数双腐烂的脚踩进泥土,与污秽融为一体。墙根下,早己堆积起一层厚厚的、由破碎骨肉和污血凝结而成的、散发着地狱气息的黑色淤泥。幸存者们的手臂早己酸痛麻木,每一次刺出都变得无比艰难,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随着每一次无效的捅刺,一点点缠绕上他们的心脏。
“这样不行…根本杀不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声音带着哭腔,手臂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长矛,“它们…它们要把墙推倒了!”
“闭嘴!继续捅!别让它们爬上来!”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厉声吼道,他自己也是满眼血丝,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顿。′s~o,u¢s,o.u_x*s\w*.?c?o.m!
围墙顶部并不宽敞的通道上,十几个身影正以最标准的战术姿态快速移动、警戒。他们身上的21式星空迷彩作战服沾满了尘土和污渍,却依然挺括,臂章上那金色的“武警”字样在昏沉的天光下格外醒目。手中的QBZ-191自动步枪枪口压低,警惕地指向墙外尸潮的每一个异动。领头的支队长王刚,西十岁上下,国字脸,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疲惫和凝重,嘴唇因缺水而干裂起皮,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不断地扫视着围墙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那些被丧尸持续撞击、发出沉闷声响的位置。
“三班!报告西侧拐角墙体状况!”王刚按住单兵电台,声音嘶哑却沉稳。
“报告支队长!西侧墙体完好!”电台里传来巡逻战士的回应。
“妈的!”王刚低骂一声,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垛上。他扭头看向身边同样满脸硝烟、嘴唇干裂的年轻中队长张勇,“还是掉以轻心了!这两个月周边丧尸一首稀稀拉拉,以为它们散了,没想到…真他妈是一夜之间就聚起来了!当时发现外围零星丧尸有汇聚趋势的时候,就该果断带人冲出去!”
“支队长,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张勇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声音同样沙哑,“关键是现在怎么办?咱们装甲车就剩一辆能动的,还挤不下几个人。小区地下车库的出口被咱们用重卡堵死了,里面的车开不出来。老百姓…还有二百多号人,怎么冲?”他的目光扫过围墙内侧,那些躲在窗户后面,眼神惊恐、面黄肌瘦的幸存者们。老人、妇女、孩子…他们甚至没有像样的武器。
王刚顺着张勇的目光看去,心头如同压着千钧巨石。他何尝不想带着兄弟们驾驶那仅存的“剑齿虎”装甲车,凭借强大的火力和防护,强行撕开一条血路?以他们的训练和装备,冲出去并非完全不可能。但身后这两百多条命呢?把他们留在这里,无异于亲手送进丧尸口中!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内心。
“华夏武警为人民!”王刚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七个字,声音不大,却重逾千钧,像是对张勇说,更像是对自己内心那份军人职责的拷问与确认,“保护他们是我们的职责!除非我们都死光了,否则,一个都不能放弃!”他眼中的犹豫瞬间被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取代。
就在这时,几个换班的幸存者拿着简陋的长矛和自制的木盾,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围墙哨位。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带着风霜刻痕的男人,他叫老李。他感激地看着王刚和他身边疲惫却依然挺立的武警战士,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王队长,该换班了,你们去歇口气吧!这里交给我们盯着!”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谢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