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祁同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好奇。/0.0~暁 说`网¢ ?首^发\
侯亮平心里难受极了,身子在发抖,在流汗,灵魂和尊严都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面子、尊严、生存,到底应该怎么选,他最终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学长,我,我求你帮帮我,我不想一辈子烂在这里!才半年,半年我就受不了了,我己经变得不认识我自己,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对于之前的那些事,我道歉,我道歉!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对不起你.........”侯亮平痛苦的闭上眼睛,身子疯狂摇晃,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栽倒在地上。
祁同伟笑了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不用假装勉强。我出来工作后,学会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人的底色很难得到彻彻底底的改变。”
“但今天你能说出这些话,证明你还有救。我来呢,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至于其他的,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没必要非得往一起凑。”
侯亮平茫然的睁开双眼,己经再也骄傲不起来了,“什么,什么交易?”
“你的情况,你自己比我更清楚。?鸿?特,小^说¨罔¨ ·蕪?错?内 容-如果钟小艾不出面,高老师也做不了太多。”
“一年之后,你转正为主任科员,就凭你在黄泥乡的口碑和成绩,考核通不过,别说回市里,就是想去县首机关也不容易。况且现在的政府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会为了你动用权力?”
祁同伟的话让侯亮平无法反驳,他虽然是干部子女,父母在单位和政府内部,都没有什么太强大的人脉关系,没法为了他的工作费心。
他那么拼了命的追求钟小艾,与其说是喜欢这个人,不如说是为了拿到进入更好生活的门票。因此,祁同伟的话虽然难听,却是现实。
还有最为主要的是,他侯亮平现在就己经坚持不下去了,更不用说接下来的事。何况祁同伟如果想使坏,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我们就继续。”祁同伟不想废话,说完便从包里拿出厚厚的笔记本,轻轻推到了他面前。
侯亮平接过仔细翻阅,脸色随着书页的滚动,越来越精彩,“这是,这是.......”
他浑身哆嗦,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6¢腰~看¨书`枉/ -首.发.这上面所记录的东西,从时间到地点,从举报人到实际的举报内容,全是有关于梁家的罪证!
其中,以梁军的内容为主,占据很大的篇幅,梁华和梁群峰则是很少。但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梁军的累累罪行,梁群峰不可能不知道。
一但追查下来,他这个省委副书记、省政法委书记,少不了一个失职,甚至是包庇的指控。
祁同伟让他看这些,目的性也很明确,“这是一份举报材料,我要你在上面签字,由我转呈给钟小艾,通过你让上面的人出面调查梁群峰。”
侯亮平口干舌燥,嗓子很痒,“为什么是我?”
他要问个清楚,祁同伟给的答案也很简单,“钟小艾是什么身份,你别跟我说你不清楚,如果由她来递这份举报材料,才会有人重视。”
“你现在还没和她分手,当然由你出面最合适。我?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找她?”
侯亮平木纳的点了点头,己经被彻底的震住了。能收集这么多有关于梁家的罪证,这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完成的。
换句话来说,祁同伟最少有两三年的时间都在为了斗垮梁家而努力。蛰伏、隐忍,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心性,侯亮平就不得不认输。
“所以,这几年的时间,你和梁璐梁老师是在逢场作戏?和梁家人来往,也都是在逢场作戏?”侯亮平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老学长,而是一名老戏骨演员。
想想这两年多的时间,自己瞧不上他,认为他攀附权势没有尊严,加上心机深沉,勇于表现……一切浮于表面的东西,都让侯亮平对于自己这位老学长的认识太少。
除此之外,他还诅咒过对方家破人亡……现在想想,自己可真是个小丑。人心岂会是这么简单的东西,人家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想让你看到的。
结果,只有他这个小丑当真了,还真的因为祁同伟就是个事功至极的小人。他能够从乡下做起来,无非就是靠着跪舔赵立春。
而自己,而他侯亮平对这种人充满鄙视,并且也认为自己分配到乡下,必定能够超越他的成就!
可恰恰相反的是,他侯亮平才到乡下一个月,就破防了,心态也崩了。
侯亮平想到这里,怅然若失,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真是一只猴子,滑稽的展示着自己的“智慧”,殊不知在人类眼里,猴子就是猴子,再怎么使劲的追赶和模仿,它都成不了人。
祁同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在乎,人教人永远学不会,事教人一学就会。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