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terospecies 第178章 临床症状期

鲍里斯工厂内

乌鸦为了拖住01小队和银矢小队，让工厂里面充满了一种可以让人慢慢转化为某种物质的毒，现在这里除了零伊和沃伦特外，大家都有生命危险。

“索亚，你可以焚烧这里的毒吗？”因为索亚他们都穿着动力甲，所以尖兵相比其他人还保留了一些行动力，零伊想试试看这种毒能不能被高温分解成无害的物质。

“哼…我在毒气里…还掺杂了一些硫化氢…你们要是不想直接被炸成灰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乌鸦躺在一边，身体被捅穿了还能像这样说话。

零伊只能改为让尖兵带着丧失战力的人尽快撤离。

“逃…哪里…能逃？”

乌鸦背后两个储液罐里的银色流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不安地晃动，它们似乎是与什么产生了共鸣，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这个容器。

雅典娜检测到乌鸦的生命信号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还在逐渐增强，更恐怖的是，这种影响还在扩大范围，整个工厂里都出现了大量的生命信号。

欧文的直觉告诉他，乌鸦在这座工厂里培养了什么东西，这些毒气不仅仅是为了对付他们，更是这些东西的兴奋剂。

“要来了。”零伊也感知到了。

一滴银色的露珠从天花板里渗出，它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是一个误入这片战场的精灵，它无声地落下，掉在地板上，似乎真的就像是普通的一滴水，可紧接着，更多的银色露珠从各个角落里冒出，天花板、地板、墙壁…它们会和彼此交融，组成联结的个体，它们可以是一群，可以是一个。

“这就是…银髓！？”沃伦特突然对这东西有了印象，这不就是我们之前在第9区对付过的液化生命体嘛！“艾特，快！急冻射线枪带了没？”

艾特尽管有些意识模糊，但还是从自己的工具包里翻出来了沃伦特要的武器。

“好了，我可是知道该怎么对付你们，受死吧！”沃伦特调好射线枪，对准一团银髓直接射击。

但射线并没有命中银髓，银髓在攻击到来前瞬间改变了形态，变成了一个圆环。而攻击透过银髓中间的那个洞直接打在了墙上，墙上一下子冻结了一片，银髓流体见状，纷纷变成了矛头的形状，全部对准了沃伦特。

“欸？这些家伙好像变得比之前灵活了，这样的攻击都能躲开。”

就在沃伦特与银髓纠缠之际，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乌鸦慢慢重新站了起来。

一团银髓流体从天花板落到了乌鸦的肩膀上，它先是“嗅了嗅”这个已经快要死掉的人类，然后又“嗅了嗅”这个人类背着的容器，它认出了里面被困住的自己的同胞，然后变形成一把锤子，一把将容器砸碎。

受困的流体在获救的一瞬就与其他银髓融合在一起，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合体后的银髓钻进了乌鸦的身体里，填补了他的血肉，乌鸦也是因此而复活。

“研究了它们这么久，彻底杀死它们的办法没找到，控制它们的办法倒是被我研究了出来。”

乌鸦在带在身边的银髓上动了什么手脚，那些银髓在被释放出来后就与其他银髓进行了融合，最后全都变成了可以被乌鸦随意控制的身体的一部分。

而现在，乌鸦成为了其他银髓眼中的另一个容器，更多的银髓前来解救同胞，但结果只能是被乌鸦全部吸收。

“不得不承认，用这种方式重塑的肉身令人厌恶，却也…令人心潮澎湃。现在知道为什么是我来解决你们了吗，因为只有怪物，才能对抗怪物。零小姐，你是否也是它们被感染的同胞之一呢？”

看样子乌鸦知道零伊隐藏的一些秘密，按他的意思来说，零伊身上时不时会出现的那些黑红色流体原来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的银髓吗？

乌鸦命令一部分银髓组成了障壁，阻断了所有征战小队的逃跑路线，为了减缓毒侵蚀的速度，雅典娜只好消耗能量展开足够大的立场盾，将毒气暂时阻隔在外，正面战场就只能交给零伊和沃伦特了。

乌鸦身体里渗出来的那一点银色千变万化，如同受罚者身上被插入了无数的刑具，又如同神明展开的半翼。

他说话的音色都有了些改变，如同千万人在同时咏唱，复数的声调让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众神的宣判：“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吧！如果对手是你的话，我一定可以从中获得灵感，知道如何才能真正杀死我们这样的存在。我将理解，不！洞悉它们！我们可以共同迈向真理的彼岸。”

不等零伊作出回答，乌鸦的触手就已经打了过来。明明是像鞭子一样抽过来的，在两边的墙壁上留下的痕迹却如同被利刃切割一般。

“沃伦特，把他引远一点，不要让他的攻击影响到雅典娜他们。”

又是一次远距离出手，这次银髓像是高压水柱一样从乌鸦的左手里直线喷射出来，一直打到通道那头。零伊以为这下子乌鸦短时间内动作就固定住了，现在正是自己出手的机会。

可没想到乌鸦根本没抽回手，这根直抵通道那头的银柱像树突一样突然冒出来的一大堆刺，身手矫健如零伊也难免被几根刺扎穿了身体，其余人要不是有雅典娜展开的护盾早就被扎成棘背兽了。

有两根刺把零伊钉在了墙上，趁着零伊动作受限，乌鸦又调动了两条触手过来攻击零伊。可零伊为了尽快脱身，不惜用蛮力将自己被钉住的部位硬扯了下来，乌鸦的攻击落了空。

零伊挣脱后，身体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弥合。

见此，乌鸦有些激动起来：“对，就是这个！我直到刚才还在疑惑你为什么不用这份力量，你是在担心自己的理智会被吞噬吗？力量从来都有代价，若是这点代价你都承受不住，那你本就不配拥有它。”

乌鸦的手这次分裂成了三股，三线交织并进。零伊以灵活的身法在这多重攻击下闪避，边闪边进，三秒的功夫就窜到了乌鸦侧身，乌鸦又想故伎重演。

“沃伦特，冻住他！”

就在刚才，乌鸦的注意力全都在零伊身上，攻击也大都奔着零伊而去。所以当零伊都攻到了他身边时，他都没注意到沃伦特绕飞到了他的另一侧。

“收到！”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乌鸦的半边已被冻上，紧接着零伊挥刀上斩，直接把乌鸦齐肩砍掉半截。

乌鸦用两条手臂扒拉着墙将自己猛地后甩，借助惯性与反冲一口气与两人拉开几十米距离。

他看着自己被切掉的半边身子，里面已经没有再流血，滴落在地上的只有银髓。

利温降低了活性导致再生变慢了吗？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这样是杀不死这副躯体的。

乌鸦本想等身体慢慢重生再和零伊他们继续战斗，可他一眨眼的功夫，沃伦特就抱着零伊又飞到了他的眼前。

零伊从高处落下释放跳斩，乌鸦急忙动用右半身来攻击，但他发射的那些银髓触手全部被后面辅助的沃伦特给封印住了。

“砰！砰！砰！”

上中下各中一枪。

上中下各斩一刀。

头，胸，膝盖，乌鸦三个地方都被冻结射线给命中了，零伊也不给任何恢复的时间，直接从这三个地方入手，把乌鸦砍的稀碎。

这还不够，沃伦特对着地上的碎片又补两发，和零伊你一脚我一脚把乌鸦彻底踩成了一地碎冰渣才罢休。

这下就算乌鸦是不死之身，碎成这副样子要恢复原样也要很久吧。

之前挡着出口的银髓都消失了，其他人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地方。

“各位，赶紧离开这里吧。”

零伊刚要招呼走人，一把银髓变的花束就从她的胸口绽放开来，本以为已经击倒的乌鸦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又站在了她的身后。

原来刚刚面对零伊和沃伦特的连招，乌鸦已经提前把自己身体里大部分的银髓都给抽了出去，刚才被两人打碎的只是个用少量银髓撑着的空壳，乌鸦真正的血肉早已埋伏起来悄悄等待塑形。

这次突袭乌鸦先粉碎了沃伦特手里的射线枪，这下子征战小队就没有对付他的有效手段了。

零伊在众人面前被乌鸦单手提了起来，银髓在贯穿了她的同时也在尝试分解她的身体内部，但零伊非但没有表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还在奋力挣扎。

银矢小队的人见了这一幕，全部端枪朝乌鸦射击，但异核枪的攻击不仅没有奏效，反而被乌鸦吸收后加快了身体的成形速度。

乌鸦的头终于也随时间渐渐还原了，他现在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人类的部分。银髓还原了他的相貌，包括他的衣物、面具，在雅典娜的分析下，乌鸦已经和他的一切真正成为了一个整体。

“咕…已经…结束了…你…不会…”

乌鸦口齿不清，本以为是银髓重新捏的脑袋还不适应人类的发声习惯，但看他变得有些慌张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零伊！”希瑞斯想把还被挂着的零伊给她放下来，却被欧文手一横拦住了。

“别去。”

只见将零伊刺穿的乌鸦突然跪倒下来，他先前还是通体银色现在却又有些染黑，而这异变的起点正是那条将零伊刺穿的手臂。

“你在…感染我？”

乌鸦的手始终无法抽回，零伊被慢慢放了下来，黑红色在他的身体上爬得更快了。

零伊握着乌鸦刺穿自己的那只手，眼神中也带上了些诡异的黑红色，她只是稍稍用力，整条手臂就瞬间变成黑红色的流体，进而迸碎如泥，落在地上迅速蒸发。

银髓构成的躯体在崩解，被零伊感染了的地方都在慢慢消失，面对这样的死亡，乌鸦却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平静。

“原来…杀死它们的…是这样的力量啊…”

零伊注视着乌鸦跪在自己面前融化，其他人则注视着零伊有些陌生的背影。

“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我只是…”零伊没有敢转过身去面对见到这一幕的队友们，自己的另一面被瞥见，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和其他人站在一起了，这种沦为异类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太好了，你没事！”沃伦特扑上来抱紧了零伊，打断了她，其他人也露出放松的表情，队友们这次可不会再给她跑走的机会了。

“零小姐，我们也会坚决保守今天看到的一切，请放心吧。”银矢小队的人也向零伊郑重承诺，毕竟在岩芯塔时就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亲眼见识也不会觉得更惊讶了。

“走吧。”

“嗯。”（所有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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