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返回关内的半路遇见归零哥哥,我们才能顺利进入潼阳关界内。”季柔桑担心穆令渊和季妙棠,低头偷偷抹泪,“不知道山水山庄里的府医能不能行,阿渊哥哥的腿怕是……怕是废了。”
“乖宝宝别哭,快扶我起来,陪我去见城主。”
玉青初依靠季柔桑的力量,勉强支撑着起身,自言自语:“唉!我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之前在祠堂里,她对穆令渊说着最刺痛心神的狠话,现在她要想方设法的把人接回身边好好的照顾着。
……
外间,袁茵茵焦心的盯着卧房门帘,偶尔看一眼杏嬷嬷和四大侍女。她们互相询问着三年来的生活情况,又互相怜惜的一通安慰。
不得不夸赞,段氏族人的教养真的很好。上到主人,下到仆婢,皆是克己复礼、谦恭有度。
玉青文刚和归零进来的时候,杏嬷嬷和四大侍女立即跪下磕头行礼,高呼:“拜见城主!城主万安!”
“起来吧。”玉青文刚撩袍坐下,看向卧房,小声问妻子:“初儿如何啦?可醒了?”
“季姑娘在里面,尚且不明。”袁茵茵拿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看向归零,“你几时回来的?那些人可还好?”
“一切安好。”
归零揖手禀告,装得平静无事,实则忧心忡忡。
本来他想送流云少年团到城外府兵校营安置,恰巧见到雷叱亲自来请校营的三位军医,只好领着七千多流云少年兵又赶去水山水庄。
穆令渊的伤势太重,双腿几乎废掉。季妙棠虽然清醒,脏腑有淤血却需要长时间调理。
经过三位军医的合力救治,二人的伤势已经趋于平稳。他独自回来报信,也需要搜罗大量的珍贵药材。
卧房的门帘掀起,季柔桑搀扶玉青初出来,杏嬷嬷立即上前想接手扶着,被春胖和秋膘更快一步抢过。玉青初虚弱的淡淡一笑,斜着身子倚向春胖。
“杏嬷嬷,秋,你们进去收拾收拾。”
“是。”
二人应是,进卧房去忙活。
玉青文刚和袁茵茵见玉青初如此,忍不住责备几句,又唤夏肥和冬圆搬来太师椅给她坐。
玉青初摇头,缓缓跪下,“父亲,母亲,女儿有求,望二位恩准。”
“不行。”
玉青文刚猜到她想求什么,果断拒绝。
笑话,好不容易赶走那个惹不起的混蛋,怎能再引狼入室?
袁茵茵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恍然明白,忍不住长叹一声。
日防夜防的怕女儿被大野狼叼去,可防不住自家女儿愿意啊。当初女儿毫不犹豫的跟着跳崖,她便猜到如今的结果。
瞥见默默站在旁边的小儿子,她灵机一动,开口:“女儿啊,为娘知你心善,也念着昔日的情义。只有一个条件,若你能做到,娘和爹就答应你的请求。”
“母亲请讲,女儿一定做到。”
玉青初磕头,信誓旦旦。
袁茵茵悄悄握住丈夫的手,郑重的说:“条件很简单,却不容易做到。一旦立誓,终身不可违,你要三思而定。”
“一诺千金、生死不悔。”
玉青初微仰,心志坚定的直视袁茵茵的眼睛。
袁茵茵莞尔,垂眸隐藏小奸诈。
……
入秋的祠堂一片金黄,从外面的悠长夹道一路漫延到院内。
虚弱的玉青初由杏嬷嬷陪着,跟在归零的后面。
正殿内,由两名祠堂执事为主导,殿内是玉青氏的男人们,以玉青文刚为首。殿外是玉青氏的女眷,以袁茵茵为首。
一名执事双手捧《玉青氏族谱》站在神台旁边,从仪式开始到结束,口中唱念玉青氏家规。
另一名执事引领玉青氏的十位族老,以及族长玉青文刚,焚香敬祖、告谢天恩。
之后,坐在木质轮椅里的玉青风被搀扶着跪下,焚香禀告。
“第七代不孝孙,风,敬禀先祖。
十七年前,弟妹初生百日,遭凶谋害而夭折。故,自《玉青氏族谱》,少许墨笔即终生,阖族同悲。
今,三弟、四妹机缘巧合,平安归家。风为长兄,肩负爱护之责。叩拜十老,叩拜高堂,愿三弟、四妹重入族谱,承得先祖福荫庇佑,绵延玉青氏荣耀!”
十位族老依次站在右侧,玉青文刚独立于左侧。
归零和玉青初则跪在玉青氏先祖们的神台前敬香告罪,守好潼阳关、护好百姓,为玉青氏争得荣耀。
起誓毕,兄妹二人又向族老们敬茶,向玉青文刚敬茶,向玉青风敬茶。
从此,归零恢复身份,玉青氏二公子、二少将军,玉青晟。
从此,玉青初不是魂魄段满满,是玉青氏的四姑娘,真真正正的玉青初。
玉青文刚向族老们道谢之后,亲自送他们离开。待返回来时,看见袁茵茵正站在殿门口翘首相望,一对眼睛红肿如桃、流泪不止。
“别哭,哭花妆就不美啦。”玉青文刚搂着妻子柔声安慰,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泪,“谁惹你生气,说出来,我赏他一百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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