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昭颤抖着手抚摸着樱空释的脸,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如刀绞。"我的云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我…"他声音哽咽,眼中噙着泪水,在烛光下闪烁如破碎的星辰。
"别哭,父亲……"
释跪坐在父亲面前,银白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他半边脸庞。他不敢直视父亲那双充满悲痛的眼睛——那双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眼睛。
"父亲,我必须要这样做…对不起。"释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凛昭的手突然收紧,抓住释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黑雾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吗?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那种禁忌法幻术会要了你的命!你怎么可以……"
释缓缓站起身,月光从窗棂间洒落,为他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他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一掌劈在凛昭颈侧。
"云儿,你——"凛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抚养百年的孩子,随后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向前倾倒。
“睡吧,接下来的事情您不需要知道。”
释接住父亲下坠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养育自己百年的男人放平在床上。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与方才的果断截然不同。
"父亲。"释为凛昭盖好被子,指尖轻抚过对方额前的皱纹。"好好睡吧"这些年来,父亲为他操了多少心,他比谁都清楚。"等一切结束,您会明白的。"
释直起身,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古老咒语。淡蓝色的光点从他指尖溢出,如萤火般在小屋周围飞舞,最终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结界。
结界完成的瞬间,屋外的风雨声骤然消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隔绝在外。
释转向屋子的角落,声音冷如寒冰:"渊祭,出来吧。"
空气中泛起涟漪,一团黑雾从阴影中渗出,渐渐凝结成人形。黑雾散去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显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没走?”他身着玄色长袍,墨发如雪,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唯有那双琉璃般的眼睛透露出非人的本质。
"你这样吓唬我的父亲干嘛?"释皱眉,语气中带着责备。
渊祭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如远古回响:"怎么?嫌弃本尊主啊?"他向前迈步,长袍无风自动,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释摇摇头,快步上前拉住渊祭的手腕:"我们出去说。"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床上的凛昭,确认父亲仍在沉睡。
渊祭任由释拉着自己走向门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早晚会知道。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过他的眼睛?"
“能瞒一刻是一刻吧”
屋外风雨肆虐,但奇异的是,雨滴在接近两人时自动绕开,仿佛有无形的屏障。释松开渊祭的手,转身面对这个活了上万年的男人。
"我答应做你的少主,但条件是你得帮我救父亲。"释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坚定,"这事没得商量。"
渊祭眯起眼睛,赤瞳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没得商量?你以为你是谁?凛昭的'儿子'?尊贵的王子?"他冷笑一声,"可笑。你们父子俩一个德行,都喜欢自以为是地牺牲。"
释的身体猛地僵住:"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多年前死在你父亲怀里的那个傻子…云墨一样。”
渊祭向前一步,几乎贴着释的身体,"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和你现在打算做的一模一样——妄想不顾一切的治好他的伤。"
释的瞳孔骤然收缩,脑中一片空白。云墨,那个父亲偶尔在醉酒后提起的名字,那个据说在很多年前去世的少年,竟然...
"不可能..."释后退半步,声音发颤,"父亲说云墨是为了封印魔族通道才..."
"谎言。"渊祭打断他,"凛昭编造的谎言,为了让你不再重蹈覆辙。"他突然伸手扣住释的后颈,强迫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看看本尊的眼睛,是不是很熟悉?"
释被迫与那双瞳孔对视,诡异的是,他竟真的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感。更可怕的是,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与那双眼睛共鸣,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血脉中苏醒。
"感觉到了吗?"渊祭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那是本尊当年留在云墨体内的一丝元气。你以为他们把我封印起来我就没有办法了?天真。"
释猛地推开渊祭,踉跄后退几步,胸口剧烈起伏。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像是被禁锢已久的野兽终于嗅到了自由的气息。
"你对我做了什么?"释质问,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渊祭却突然收敛了所有气势,表情变得复杂:"本尊只是唤醒本就属于你的东西。"他抬手轻触释的眉心,"你既然以做我的少主为筹码让我救他,就得付出代价!云墨死后,本尊花了三年才找到他的转世。用禁术封印了他的记忆和力量,将他当作普通孩子抚养。"
释的大脑嗡嗡作响,父亲从未提及这些。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释艰难地问。
渊祭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一丝波动:"因为本尊厌倦了看你们父子互相隐瞒、自我牺牲的戏码。"他转身望向小屋,"凛昭明知自己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加以干预必死无疑,却假装不在意;你明知成为救他的容器会死,却执意赴死。你们——一样的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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