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的话让我愣住了,他能帮我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的不说,盘岳矿挂羊头卖狗肉,企图挖掘汉代古墓,这么大的事情,我告诉了他这个当市长的,难道不应该是他来处理吗?
“陆伯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于是我看着他,疑惑地问。
陆天明微微一笑,说道:
“你们秦川科技和黑岩集团闹得不可开交,明面上是你们两家公司的事,但暗地里使坏的人很多。
你要知道,在没有强大证据链的前提下,我暂时不出面还是比较好,面纱揭开过早,只会两败俱伤。”
我明白了,他这是告诉我,就算加上他,我们现在的实力依旧不是人家的对手。
我沉默片刻,心里想,确实如他所说,刘灿和老邱同流合污的证据链太弱了,大理四爷把持着盘岳矿,外人根本进不去,就眼前情况,陆天明确实不好接手。
那就不说了,但是赵刚的事该怎么办?他得拿出个意见吧。
“陆伯伯,东关派出所的赵刚被下放到红泥乡了,都是因为我们秦川科技……”
陆天明道:“这事我听说了,你不会想让我利用手中权利把他调上来吧?小吴呀!这样对他可不好。”
“陆伯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担心赵刚有生命危险。”
陆天明一愣,皱眉道:“生命危险?”
“是,我觉得冯熊英等人不会对赵刚就此罢休。”
陆天明在地上来回踱步,沉吟许久后眉峰松了些:
“嗯,你倒比我先想到这层。赵刚这小子我知道的早,前年东关菜市场有起团伙诈骗案,他蹲了半个月点,硬是从一堆碎线索里捋出了主犯,还没动粗就哄得人把赃款全吐了出来——他不是愣头青,是有脑子又肯下笨功夫的人。
警界里这样的人不多,既不肯拿歪钱,又能扛事,冯熊英恨他,不就是因为他油盐不进,挡了人家的路?”
“没错,因此冯熊英恨他入骨。”
陆天明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汽模糊了半张脸:
“下放红泥乡,对赵刚来说并不是坏事,毕竟他得罪的是龙城黑势力老大。
黑岩集团势力不管是市里还是市井都盘根错节,赵刚留在东关,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红泥乡偏是偏了点,可那里的派出所所长老周,是个三十多年的老民警,也是个实诚人,赵刚去了,倒能落个清净,在红泥乡范围内,不会有事。”
我插了句:“可冯熊英要是真豁出去……”
“他敢!”陆天明打断我,眼神锐了几分,“冯熊英可能不了解赵刚,但是曹万钢知道,赵刚是个‘刺头’不假,可他是有过大功劳的人,只要他没犯大错,平白无故少根头发,都是打警队的脸,没有人会饶他。”
陆天明沉吟片刻,接着说:“当然,为了万无一失,我倒是有个主意,红泥乡虽然偏远,却是矿区物资中转站,下周市里要派联合检查组下去查安全生产,我让周所长把赵刚列进陪同人员名单里。”
我不明白他什么用意。
“检查组里有省厅来的老郑,当年赵刚破诈骗案时,老郑是督导组长,很赏识他。
让赵刚跟着跑两天,老郑自然会问起他怎么调去了红泥乡。
周所长不用多说,只说‘赵警官在这边熟悉情况,过来给我帮忙的’就行了,老郑是聪明人,回头肯定会给市局打电话问缘由。”
他嘴角勾起点弧度:“不瞒你说,前天市局局长跟我打过招呼,说赵刚是块好料,就是太冲容易得罪人,这不又把曹老大得罪了。
老郑这电话一问,市局必然会把赵刚的案子往上报,曹万钢要是敢怂恿冯熊英动歪心思,就等于告诉老郑,他在威胁他们督察组的人,曹万钢现在正想让他们的黑岩煤矿拿‘省级示范矿’的名头,敢在这时候动粗?”
“陆伯伯这主意好,转一圈,赵刚又成了监督黑岩煤矿的人,等于是在敲打冯熊英,敢胡来,你们煤矿就别开了。”
“嗯,就是要敲打敲打他。”陆天明放下茶杯,声音舒缓:
“就是让他知道,赵刚不是没人惦记,他要是敢动歪手,省里市里都有眼睛看着。”
尽管如此,我还是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陆天明看着我,仿佛看透我的心事:“你担心赵刚,是情分,但做事得讲章法。赵刚在红泥乡再好不过,有大树庇护,至于有些事,就是天意了,身为人民警察,总不能把他塞到保险柜里吧。
再说了,红泥乡虽小,可那里有几个老矿区,遗留的纠纷不少,正好让他去磨磨性子。等他把那边的事理顺了,再回来时,就不是现在这容易被人拿捏的样子了。”
陆天明说的已经够明白了,眼下只能这样,毕竟让赵刚下放,并不是他的意思。
陆天明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还过意不去,过两天让你们秦川公司负责后勤的人,以‘慰问基层单位’的名义,给红泥乡派出所送点办公用品,顺便看看赵刚。不用多说什么,让他知道有人记着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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