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朝臣震惊,就连叶璋在龙舆上得此消息之时,也有一瞬间的惊愕“他何时到的京城?”
皇帝的贴身内侍立刻走上前,轻声道:“回陛下,容王殿下昨夜就进了京城。”
“先前推三阻四,这会儿倒是愿意摸黑回来了,真有他的。”
“提前入京一晚,便可早面圣一日,殿下定是不愿耽搁的。”
叶璋哼笑一声 ,道:“康和,你倒是会为他说话。”
“老奴不敢胡说。”
”叶璋瞟了眼身旁低眉顺眼的老太监,悠悠道:“朕怕是没那么大的面子啊,他但凡想早点见朕,也至于等朕下了明令才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殿下的心思,老奴不敢随意揣测,不过殿下心性赤诚,行事终归是有正当道理。”
“道理就是不想让旁人窥探到他那位王妃的一分一毫......御案上那堆起来半臂高的折子,都是他这段时间呈上来的,里面反反复复只是在说一件事,便是求朕许他金屋藏娇。”叶璋越想越头疼,揉了揉眉,压着怒火道:“简直胡闹!”
“陛下息怒,容王殿下也是与陛下交心啊,殿下那刚直的性格,又何时对旁人低过头呢?”
“他是知道瞒不过朕,实在没办法了,才给朕递上个台阶下,罢了,快些走,免得他们在朕的太和殿闹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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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殿下今年一直在江南养病,不知如今身体可有痊愈啊?”未至上朝时辰,朝臣本应在太和殿行立班序,肃然恭候,但梁国舅站在叶暻身边,就这样十分随意的开了口,那自在的语气仿佛身处并非太和殿,而是国舅府。
叶暻目不直视,直言道:“不曾痊愈。”
“哦?殿下当真伤得这般严重?可泾阳几番征战,并未有殿下伤情回报......”
“国舅大人是怀疑本王装病吗?”叶暻此话一出,朝堂上的空气都多了几分滞涩。
“诶,殿下怎能这样想,老臣也是殿下的亲舅舅,做长辈的,遇到这种事情,怎能不紧张啊。”
“噢,原来是这样,舅舅屡屡上奏,提议让本王立刻返京,原来是紧张本王、想看看本王的伤势。”叶暻冷冷瞥向梁国舅,讥讽道:“本王还以为是国舅大人恼火在泾阳折了自己人,所以要报复本王呢。”
“怎会,殿下莫要冤枉老臣。”
“是不是冤枉,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舅舅可无需怪罪本王,毕竟谁也想不到您的亲眷竟然遍地都是,偏偏还让本王碰上了一个无能无才,只会钻营谋私的蠢货。”
自杜家倒台后,梁国舅在朝中过了近一年呼风唤雨的风光日子,眼看静王叶棠都要避他三分,其内心早已膨胀自大到了一定程度。
哪怕当下是他主动招惹的叶暻,可当着众朝臣被这样下羞辱,他又怎能不恼怒?
梁国舅脸色当即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叶暻,似是想和对方比一比气势。
叶暻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突然皱了皱眉,疑惑道:“许久不见,为何觉得舅舅较从前矮了许多?”
梁国舅瞪大眼睛,气场先泄了几分。
“舅舅,您这把年纪,就算有心为国分忧,可也不该将方方面面的政事一并包揽,担子重了可是会压垮身体的。”
“你!!”
“皇上驾到!”内侍太监声音传来,打断了此刻针锋相对的较量。
此时叶璋走上龙椅,殿上百官立即参拜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叶璋稳坐在龙椅上,一眼就看清了梁国舅铁青的脸色和抽搐的嘴角……
他由心感叹,他的小九果然数十年如一日,总有能将人气得半死的强横本领。
对于这个亲舅舅,叶璋的心情也是复杂的,梁家过去拼尽全力助他登基,梁国舅也曾屡次为他出生入死。他惦念亲情,所以杜弘之死后,即便梁国舅大肆揽权,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有及时约束。
可他没想到,梁国舅的野心竟然远超他的预料,竟想在朝堂上一手遮天,还屡次三番妄图染指兵权。
叶璋有时会觉得恍惚,亦会觉得悲哀,他不想做过河拆桥的暴君,但在这个位置上,容不得他顾及亲情旧恩……他只愿梁家可以迷途知返,不要让一切行至无法挽回的地步。
“皇兄,臣弟有本启奏!”
叶璋表情一顿,那些兄友弟恭的场面话被生生堵了回去,他腹诽叶暻性子太急、不懂官场礼仪,面上却平静道:“讲。”
“近来国舅大人举荐六位文官,欲令其做军中监军,臣弟认为甚是不妥,军队关乎社稷安稳,不应轻易调换官制。突然令一群不懂行军打仗的官员掌管士兵,安能服众?”
梁国舅呛声道:“那若依殿下所言,只有身怀武艺、上过战场之人,才能资格为军中官员?身为文官于军队中便是百无一用?殿下置我大乾那些自幼苦读、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忠臣于何地?”
“国舅大人是耳力不好,还是在偷换概念?本王何时说过军中官员务必习武?你既重视军报,那就应该知道,西北军这些年论功行赏的名单里,从不缺军师、医官,他们不会武功,一样可以报效国家,本王亦不会轻视他们分毫。”叶暻转过身,刀锋一样的目光直直扫向梁国舅“国舅举荐之人,是有运筹帷幄的本事?还是能进军中救治伤患?”
“王爷是否忘了,您已不是西北军统帅,军中官员官制,皆应由陛下决断。”
“官员官制,自该由陛下定夺,只是纠举不法官吏却是为人臣子的职责。”叶暻对叶璋行了一礼,从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折子:“皇兄,这是臣弟搜集的有关那六位官员近三年来的为官事迹,还请皇兄过目。”
叶璋挥挥手,大太监康和立刻走至殿中,将叶暻呈上的折子取回来,递到叶璋手中。
梁国舅语气急促:“容王,你这是何意?”
“折子上汇总了那六位官员贪纳朝廷款项、榨取百姓民脂民膏的证据,这只是三年内的部分事情,就已写满了这么厚的一本折子,舅舅举荐如此蛀虫升入军队,你究竟是何意啊?”
“这......”梁国舅脸上肉眼可见的褪了血色,神情怔愣,不知作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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