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肖从云身后的墨铭、陆决明、李长歌和法净和尚等人不禁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了眉头紧锁的犹疑神情。
“这怎么可能……”
众人很难相信,那位当初为了救下整座城的百姓,不惜献祭一条狐尾的令狐逸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狐尾对于狐妖一族不仅仅是身体的一部分,更是他们修炼的根基,是与血脉相连的力量源泉,舍弃一条狐尾,几乎等同于自毁前程,元气大伤啊!
能做出舍生取义英勇壮举的灵狐,又怎么会和吃人这种残忍、邪恶的行径联系在一起?
两者之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大到让人的思维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另外再加上,近些年,令狐逸尘开宗立派,带领着弟子四处奔波斩邪除恶,护佑百姓,在岳州早已声名远扬,是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正道楷模。
可听着肖从云那发自肺腑、悲痛欲绝的控诉声,也不像是编造或是虚假的。
墨铭口中喃喃道:“这中间兴许有什么误会吧?”
肖从云听到身后众人的反应,心中不禁发出一声苦笑。
当初他前往岳州东部的镇妖司,检举六尾灵狐吃人时,镇妖司的人也是这样的反应,随意就把他打发走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盗窃岳州南部镇妖司的神弓,并用弓打坏了各大势力的宝贝,吸引仇恨,以这种方式把岳州的正道强者都唤过来。
他相信,这些嫉恶如仇的豪杰们,在看清妖魔丑陋的真面目时,一定会出手。
令狐逸尘一袭白衣胜雪,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他听闻肖从云的控诉,非但没有燃起一丝怒火,反而缓缓垂下眼帘,长睫轻颤,面露伤感之色。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仿若凋零的秋叶簌簌飘落,满是惆怅:
“原来你就是肖蓉蓉的父亲。肖蓉蓉在白溪村除妖途中被害,本君也很是悲痛。”
这时,狐道宗几个弟子纷纷向前迈出一步。其中一个面容稍显沧桑的年长女弟子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
“肖前辈,您有所不知,那日在白溪村,那两只蛤蟆妖魔凶猛至极,我们师兄师姐几个拼了这条命,跟它们拼死搏斗,可还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睁睁地看着师妹……”
说到这儿,她的喉咙像是被哽住,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其他弟子也跟着上前,“扑通”一声齐齐跪下,头埋得低低的,自责之情仿若决堤的洪水,滚滚而溢:
“肖前辈,是我们无能,没保护好师妹,我们有罪啊,您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一时之间,悲痛声音此起彼伏,在山谷间回荡,让旁人听了都忍不住心生恻隐。
李长歌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幕,不禁摇摇头,脸上满是嘘唏之色,轻声叹道:“闹了半天,原来是误会啊!”
肖从云双眼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地盯着令狐逸尘,双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咔咔”作响,泛着瘆人的白色。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口中怒吼道:“你这个魔头,事到如今还在装些什么!就算蛊惑弟子为你辩解,在铁证面前也没有意义。”
说罢,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通体洁白、温润如玉的鱼形玉佩。
“此玉佩名为灵犀双鱼玉,能够远距离进行传声。我和蓉儿随身各携带一块。”
肖从云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无尽的悲戚:“这是蓉儿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虚伪的狐狸,你莫再狡辩!”
肖从云深吸一口气,调动灵力激发鱼形玉佩,刹那间,从玉佩中传出一声绝望的女子呼喊:
“爹爹救我!宗主他要吃掉我!!!”
那声音直直地刺向众人的耳膜,充满了恐惧、绝望与无助,而再之后伴随着阵阵凄厉的哀鸣,和血肉被啃食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墨铭、陆决明等人一听,无不感到惊骇。
法净和尚双掌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令狐逸尘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镇定,冷冷说道:“本君没能护得肖蓉蓉周全,感到很是遗憾。但是肖从云你随便拿个玉佩,动动手脚,伪造一段声音,仅凭这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就想来污蔑本君,未免也太牵强了。”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尽管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却仍散发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场。
“当然不止于此!”肖从云早有预料,他猛地转身,面向法净和尚。
“法净大师,在下听闻贵寺有一‘业障明鉴’可照出万物生灵的善业和恶业,无论是再厉害的妖物,在宝镜面前都无所遁形。”
法净和尚微微点头:“是有此物,不过宝镜老衲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青龙寺。”
肖从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手指直指着白衣飘飘的令狐逸尘,大声喝道:“虚伪的臭狐狸,你若没有吃人,你若没有犯下恶业,有胆就跟我去青龙寺一趟,以验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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