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然早就做好了顾青萝会刁难她的准备,昨夜她将昭义王留在了她的院子,顾青萝一定怒急,今日她请安又拖到了现在……
以顾青萝的性子,今日定然不会善了,索性等伺候王爷去上朝了,便又睡了个回笼觉。
不过,她要的就是顾青萝处置她,她越惨,顾青萝这个主母的位置才越不稳。
就这样,她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地在院子里站了近两个时辰,早上来的时候故意没有用膳,此时只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顾青萝终于起了,在元霞的搀扶下坐在了正堂之中。
“元霞,你怎么办的事?我不是要你叫醒我吗?怎么能让沈夫人在外头站这么久?还不快请进来。”
顾青萝的声音里带了些威严,低低训斥着元霞,声音刚好让院子里的沈玉然听见。
沈玉然动了动早已麻木的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在怜香的搀扶下缓步进了堂屋。
顾青萝的目光落在沈玉然身上,她今日故意穿了低领的衣衫,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脖颈,上面有两处红痕微微发青,落在顾青萝眼里,刺痛无比。
顾青萝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沈玉然,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嫉妒和痛恨。
“妾身拜见王妃。”沈玉然忍着小腿的酸痛,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
顾青萝冷嗤一声,“沈玉然,你我自幼在京都长大,你是个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今日这样规行矩步不吵不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前是从前,以后是以后。”沈玉然小脸有些发白,她垂着脑袋,一副低眉顺眼的做派,“王爷昨夜特地交代过妾身,往后王府后宅是王妃当家作主,妾身既然嫁入了王府,便仰仗着王妃和王爷生存,自然要规行矩步。”
“呵。”
她说的这些,顾青萝一个字也不信,她抬手颤抖得指着沈玉然,心头钝痛,只觉得沈玉然是在向她炫耀昨夜之事,眼睛瞬间便红了。
她厉声呵斥,“放肆!沈玉然,你是在挑衅我吗!?一个妾,等同于下人,竟然这样不知分寸,你不是说仰仗着我生存吗?滚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我发了话,什么时候你再回去。”
沈玉然心头怒气升腾,她的手藏在宽广的袖子里死死捏在一起,才忍住了要起身离开的念头,弱弱地应了一声,乖乖地出去院子里跪着。
那模样,似乎真的像她话里说的一样,要多乖有多乖,浑然不像之前在京都惹出那么多事的沈玉然。
顾青萝看着她乖乖出去的背影,看着她在院中跪下,心头快活了一瞬,但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今日的沈玉然,太听话了。
“王妃,您出嫁前夫人曾经交代过我,说这个沈玉然是个不省油的灯,可她现在这样乖觉,会不会别有用心?”
顾青萝是知道沈玉然的性子的,往日里在京中贵女之中都装出现在这么一副柔弱知礼的样子,但实际上锱铢必较,是个不会愿意吃亏的性子。
她不到自己的院子里耀武扬威已是十分奇怪,更别说还这样听话。
但她想不通沈玉然为什么会这样做,王爷又不在府里,她是王妃,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你传话出去,就说她仗着王爷对她宠爱,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差点把我气晕过去,我这才一怒之下罚她。”顾青萝吩咐道。
虽说有了名头,但元霞还想再劝劝她,只是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不敢再说什么。
虽说是秋日,但临近晌午的时候太阳还是有些毒辣。
沈玉然安安静静在院子里跪着,身形看上去有些单薄,低垂着头,瞧着十分的柔弱。
怜香陪她跪在院子中,低垂的眼睛却用余光瞟着周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两人跪在院子中,浑噩不知时辰,都有些承受不住。
正此时,一道红影从院外进来。
容礼看着规规矩矩跪在王妃院子里的沈玉然,眉头微皱,却只是瞥了一眼沈玉然,便朝屋内而去。
昨夜留在了沈玉然的院子里,所以今日一下朝,他就径直朝着顾青萝的院子来了。
进了堂屋,顾青萝撑着脑袋假寐,元霞替她揉着额头,看起来似乎气得不轻。
“这是怎么了?”
他开口出声,顾青萝才像是发现他到了,如惊弓之鸟一般猛的站了起来,下一刻又似要跌回椅子上。
容礼眼明手快,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人拉入了自己怀中。
“听说你昨夜受了风寒?”
顾青萝借势靠在他怀中,感受到他落在腰间的手,心里砰砰直跳,语气却发虚,“没事的,只是小小的风寒罢了,已经找了大夫开了药,过两日便好了。”
容礼携着她在坐下,神色温和了几分,“既然病了,不让她来请安便是,听说她出言不逊惹你不快了?”
顾青萝摸不清容礼对沈玉然的心思,试探地问道,“殿下认为妾身不该罚她吗?若是这样,我这就命元霞让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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