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各自安好 第325章 【饮鸩止渴】选择

有那么一瞬间，红衣人是茫然的。

神明本应该无悲无喜，永远地遵守着自己的职责，但是在那刚才，祂居然想直接去营救忘川渡人，将身后这无数灵魂直接抛在原地。

可是那忘川渡人被祂提成代行者，本就是用来保护灵魂并且让他们转生的。

忘川渡人可以死，但是他所保护的灵魂必须活下去，安全送到世界之中。

这本是他成为神明副手的职责。

但是只在那么一瞬间，红衣人居然想不顾一切的去救下忘川，为那个祂多看了三眼的幼崽，为那个沉默着追随着自己的灵魂给予庇护。

但是那无数的灵魂时时刻刻捆在红衣人的身后，祂无法放下这些灵魂，将他们全部抛弃去救忘川——这是祂作为神明的职责。

也是祂作为神明的枷锁。

而周围的世界不知道有几个已经被污染，红衣人出手瞬间灭掉了刚刚从那个被污染世界之中出来的灵魂。

似乎察觉到了危险，那灵魂瞬间膨胀变大，变成了各种各样诡异的带着巨大污染的生物——但是毫无作用，全部都被红衣人随意的碾死了。

红衣人神情严肃，他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下，他对那些灵魂施加了威压，神明的力量使劲压迫着所有人，催促着他们往前走。

有很多人在被神明压迫的时候，灵魂体出现了破损，于是灵魂力量不断的散逸... ...原本完好无损的队伍，很快多出了几百几千人的损失。

但是红衣人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神明只希望快一点，更快一点。

红衣人已经是尽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灵魂都带到了最近的一个新的世界之中，但是那个新的世界也是一个新生的世界，有很多人的灵魂并没有清洗干净，他们还抱有很多的记忆。

这些记忆或者带着恶意或者带着善意... ...如果这些人随意的投放进世界中，必然会造成世界的混乱。

但是红衣人真的真的已经无法再做那么多的选择了，神明将所有的灵魂全部塞入了这么一个新生的世界之中，于是一瞬间，那纯洁无瑕的世界被强硬的抹上了一抹灰色的色彩。

世界意识慌乱无助的寻求帮助，那稚嫩的还不成气候的声音响在红衣人的耳畔，世界在求助，而且哀鸣着。

如果如此放任下去，那些人的灵魂会恶意破坏这个世界，甚至将这个世界毁灭。

新生的世界无法承受住如此多的灵魂的恶意，可是红衣人再也没法继续放弃忘川渡人了。

神明根本不知道忘川渡人已经接触那被污染的世界多久，神明也不知道忘川渡人是否已经被那世界吞噬同化。

携带着红衣人力量的忘川渡人是那些被污染世界眼中最好的点心。

甚至红衣人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如此心软，在发现忘川渡人可以吸收自己力量的第一瞬间就应该把它扯下来，让忘川渡人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这样他在世界之中还会过得幸福而快乐。

而不是现在抱着巨大的风险，前往未知的深渊，甚至有可能毫无所觉之中就被污染的世界意识吞噬分食。

神明爱人。

——神明爱人。

红衣人全速前进，期间有无数已经恶化的或者正在慢慢变成黑色的混乱的世界在向红衣人求助。

只要神明肯驻足停下，那么这个世界绝对会获救，里面的生灵十有**都可以存活下来。

可是神明一直往前走着，他最终最终在那些世界和忘川渡人之间做出了选择。

而在这个时候，红衣人也终于想明白之前梦之女巫对祂说的那交易到底是什么。

原来梦之女巫早早就看见了这些世界的异变，是啊，梦境与生命权柄的神明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红衣人拼命的前速前进着，最终在一个已经完全显露出异常的黑暗的世界前停下了脚步。

——祂来晚了。

胸膛神系器官在接连不断的跳动，迸发着属于神明体系的力量，红衣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 ...这样的... ...拼尽全力了。

可是祂仍旧... ...来晚了。

——

——

——吗？

无形的大手在被污染的世界上空汇聚，然后在混乱与脏污的世界之中猛然坠落！

神系力量摧枯拉朽的撕破被污染的世界壁障，那层曾经清澈澄净的水幕似的壁障现在变成了泥泞脏污的恶臭脆壳。

红衣人凌空傲立，神明威压尽显，无尽的力量风卷残云的摧毁了整个世界。

祂最终，在世界的一角，找到了蜷缩在一个半透明的屏障之中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兜帽，浑身伤痕累累，无数的污染力量涌入他的体内，黑色的藤蔓刺入那些皮肉外翻的伤口之中疯狂的汲取着神明的力量。

恍惚之间，忘川渡人微微睁开眼，那双黯淡的红眸望向红衣人。

他勉强对神明勾起一丝笑容。

“吾... ...神...”

红衣人面色铁青，这是祂第一次翻脸。

摧枯拉朽的毁灭了所有的藤蔓之后，祂走过去亲自俯下身，蹲在忘川渡人的身边。

“作为神明的代行人，你做的非常好。”

“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你做的也十分出色。”

“但是或许我的力量给你带来的危险太过大了，而你也接引这些灵魂足足百余年，从前没有问过你，也没有给过你选择。”

“但是这一次，我问你，你可否愿意继续承担这份职务？如果不愿意，我并不会勉强你，只会把你送进最初的世界之中。”

红衣人看到了忘川渡人慌乱的伸手，“不... ...不要！”

“神... ...不要收走我的能力——”

红衣人心中并无波澜，果然么，人类总是无法抗拒那力量的。

“不要收走我留在您身边的资格... ...”忘川渡人颤声说道，“求... ...您。”

“我只是想留在您的身边，请您不要赶走我。”

忘川渡人虚弱的用曾被扭断，现今因为污染而异化的左手轻轻碰了碰红衣人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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