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疯批师弟以下犯上 第116章 前世

两人不知静默了多久，蔺千忽然哑声道，“你我二人，何至于此呢。”

路祁瑶苦笑了一下，仍是额头埋在他怀里，贪恋似的依偎在他温热的怀中。

她一只手抚上蔺千心口，隔着重重衣物，她问道，“疼不疼？”

当年那一剑，完全没有灵力消解，十成十的威力，悉数扎在他心口，想必是很疼的。

“那你呢？”蔺千反问道，“取了那么多心头血，你心不疼吗？”

路祁瑶没有说话，她从不愿在外人面前展露伤痕，毕竟一个人坚强习惯了，她的傲娇不允许她开口说一声疼，她觉得矫情。

蔺千似乎是早已了解她脾性，无奈地阖上眼帘，把人抱得更紧。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师姐。”

“蔺千……”路祁瑶忽然抬头，眉头仍是紧蹙着的，她仰头看着蔺千，湿润的睫毛下眼瞳闪着光亮，她问道，“我把你踹下悬崖，你就不恨我吗？”

蔺千低头注视着她，晦暗的瞳眸里闪着明灭的微光，神色有些复杂。

沉默了一下，他嘴角抿开一个浅浅的笑，像是苦笑，“那师姐呢？”

“什么？”路祁瑶不明所以。

“师姐恨我吗？”

路祁瑶神色愈发复杂，茫然看着他，静默了一会儿，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蔺千也恰好开口。

“前世，我伤你至深，你不恨我了吗？”

蔺千说这话时，眸色很复杂，原来眼中的漠然阴鸷悉数敛去了，眼下是切切实实的惶然，连师姐都忘了叫，直接脱口而出“你”。

像是等着悬而未决的处刑，他内心坎坷不安，搂着路祁瑶的双手募地松开了。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他在洞枯崖底的五年，刻骨的仇恨让他勉强活了下来，可终于突破封印从暗无天日的崖底的那一天，随之而来的还有前世那些荒诞的回忆。

蔺千垂下浓密的睫毛，有些不敢看眼前这个纯澈圣洁的人。

他甚至不敢再去回忆，前世那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那样?

他到底做了什么？

猛然想起师姐持剑将他往悬崖边上逼去时的绝决，想来，师姐到底还是心软了。

前世她被囚禁在泯恶殿两年，是有多绝望。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硬是被他残暴地磨灭了棱角。

她当时，看着所有族人惨死眼前，最后一丝希望被他亲手掐灭，又该何其悲戚。

也难怪，她能狠绝地以利爪剜心，倒在冰冷的湖面。

罪责在他，万死难辞其咎，他还有什么资格乞求师姐的原谅?

是他亲手害死了她，一世惨绝。

可是……

他不舍得啊。

他找了两世的陆乔，那个小丫头，原来一直在他身边。

他不舍得他的阿乔，想回来再看一眼，想知道，他走后，有没有人护着他的小丫头。

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天资卓绝的小丫头，想看她风光无限安好无虞。

尚未见到师姐时，他心里还郁积着被师姐不由分说就踹下洞枯崖的怨恨。

可眼下，他知道自己不配。

当年伤她的是自己，而今又有何资格记恨。

只得感念上苍，让他及时想起了前世，否则他带着满腔怨恨，师姐岂非又要被他囚禁一世?

两人静默良久，路祁瑶眨了眨湿润的眼眸，有些难以置信，“你记得前世?”

她没有再说“还记得”，因为她知道，蔺千一直到被她踹下洞枯崖，都是没有前世记忆的。

若非自己猜忌多疑，不会酿成当日悲剧。

分明不是同一个人的，那么明显，可她还是没能分辨出来。

蔺千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哽咽，道，“现在想起来了。”

真是天意弄人，为何偏偏此时才想起来?

让师姐一个人承受着那么痛苦的记忆，独自度过了那么多年。

师姐当年……是如何自处的啊？

自己当时还没心没肺，丝毫不曾发觉到师姐的不对劲。

只狭隘自私地揣度师姐，只道她是容不得自己。师姐从来不是那么狭隘的人，是他自己格局小了。

路祁瑶几乎是本能地，浑身战栗了一下，随即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恐惧极了，带着哭腔，“……你想起来了？”

心里猛然收紧，像是被人拿利爪在抓挠，血流涌注。

师姐她……而今还是如此畏惧他吗？

可见她上一世，是有多恐慌无助。

“师姐，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蔺千朝她往前一步，却满是克制，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她再感受到危险。

果然，路祁瑶已经无路可退了，眼里掩饰不住的恐惧，像一只跌入陷阱的小野鹿，眼神无辜又无助。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师姐。”蔺千克制着保持两人的距离，随即朝她伸出一只手，“你信我。”

路祁瑶迟疑了一下，随即又把微微伸出来的手藏到了身后，眼帘低垂下去。

蔺千看着她，心里骤然一紧，路祁瑶此刻每一个躲避的眼神，都好比一把尖锐的刀子，刀刀锥心。

“你是不是又要把我关起来?”路祁瑶颤声开口。

“我不会的……”

蔺千有些过激，他怕师姐再误会，便急声想要解释，可一说完，他便注意到路祁瑶恐惧更甚。

“我……”他想要靠近，可一见到路祁瑶退无可退了都还在往后躲，便更是心痛。

路祁瑶苦笑了一下，像是鼓起勇气，微声问道，“你想起来了，那是不是，又要为了小唯……报复我?”

蔺千愣住了片刻，只定定看着路祁瑶，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吗？这才是师姐一直以为的?

“前世我入魔，后来的许多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可是……”

蔺千募地止了声，像是自己也气急不已，袖袍里的手骤然攥紧。

前世的自己，可是残暴嗜杀到了现在的他都想下杀手的程度。

他也忘了自己为何会那样，现在想来，前世的自己果真是彻彻底底的魔头。

他有些没有底气，卑微开口，“真的对不起，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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