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阴寒死寂之气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着每个人的躯体与神魂。
猿岳的抱怨回荡在空旷的地下空间,更添几分压抑。
叶凡、金澜、林源面色凝重,目光在翻涌的灰白迷雾与那扇流转着无尽天机推演的巨门之间逡巡,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破绽。
“强行冲击无异于自杀。”
叶凡沉声道,头顶星辰道图洒下清辉,努力对抗着巨门散发的无形推演之力,那力量仿佛要将他的星辰轨迹都纳入其中强行演算。
“这深渊迷雾能吞噬生机冻结神魂,更兼空间紊乱,贸然飞渡,十死无生。而那门……本身就是一座活着的、极端恐怖的大阵!”
金澜点头,佛光在体表流转,试图驱散那刺骨的阴寒:“阿弥陀佛。此门气息与之前卦象杀阵同源,却更为浩瀚深邃,如同江河之于大海。算天准帝将自身推演大道铭刻于此,化为门户守护,其内蕴含的禁制恐怕连接着整个天机乱域的核心地脉与空间法则。外力强攻,必遭十倍反噬。”
林源沉默着,灰白的瞳孔中死气翻涌,他尝试着将一缕极其细微、几乎无形的死气探向深渊边缘的灰雾。
那缕死气甫一接触迷雾,就如同冰针落入熔炉,瞬间被同化、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他收回目光,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忌惮:“这雾…是极致的‘寂灭’,非道则,非能量,而是…一种‘终结’的规则显化。我的力量在其面前,如同溪流入海。”言下之意,他的死气侵蚀在此处几乎无效。
猿岳听得心头火起,又无处发泄,狠狠一拳砸在旁边坚硬的黑色岩壁上,发出沉闷巨响。
碎石簌簌落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在这干看着?等那破门自己打开不成?”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气氛压抑到极点时,段德的异常终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胖子自从看到算天之门后,就仿佛丢了魂。他抱着青叶剑,身体微微颤抖,小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百丈巨门,嘴巴无意识地开合着,似乎在无声地念叨什么。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油腻的脸颊滑落,滴在怀中青叶剑的剑鞘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嗒”声。
“缺德道士?段胖子!”猿岳又推了他一把,力道比刚才大了不少。
段德猛地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眼神却依旧有些发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他指着对岸的算天之门,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甚至有些变调:“不…不对!你们看…你们仔细看那门…看那些流动的光点…还有…还有那感觉!”
众人闻言,立刻再次凝神望向算天之门。
暗金色的巨门依旧巍峨,表面流淌的卦象、星图、山川虚影变幻莫测,散发出冰冷浩瀚的天机气息。
起初并未察觉异常,但经段德这么一提醒,再加上他们自身都是绝顶天骄,感知敏锐,立刻发现了不同。
在那浩瀚磅礴、如同天道运转的无情推演气息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要被完全覆盖、同化的“异样感”。
那是一种…生机!
一种极其内敛、极其坚韧、仿佛深埋于万古寒冰之下,历经无尽岁月冲刷却始终未曾真正熄灭的……勃勃生机!
这生机微弱如风中残烛,与算天之门整体冰冷推演、掌控一切的主调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融合在其中,成为庞大推演图景中一个极其特殊、难以察觉的“点”。
“是…青叶剑意?”叶凡最先反应过来,眼中星芒爆闪。
他猛然看向段德怀中的青叶剑。
此刻,那古朴的剑鞘似乎也在微微发热,剑柄处的青翠叶片纹路,竟散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温润的光泽,与对岸巨门上那微弱生机之源隐隐呼应!
“是它!是它!”段德激动地语无伦次,紧紧抱着剑,仿佛抱着救命稻草,“我就说!我就说感觉不对劲!这门…这门里面藏着东西!藏着和青叶剑有关的东西!那生机…就是它发出来的!”
王腾眼中精光暴涨,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中瞬间串联、推演!
“明白了!”王腾的声音斩钉截铁,“这算天之门,并非纯粹的算天准帝遗物!它内部,或者说,构成它核心法则的一部分,被另一种力量侵入了!”
他指向巨门:“算天准帝以自身推演大道铭刻此门,化天地为盘,众生为子,意图掌控一切。然而,青叶剑帝的剑意,代表的是破灭虚妄、斩断命运、生生不息的生机大道!两者属性截然相反,如同水火!青叶剑帝的力量,必定是在某个关键时刻侵入了算天准帝的布局核心,与其推演之力形成了某种奇特的…共生?或者说…僵持?那丝微弱的生机,就是青叶剑帝力量未曾被彻底磨灭的证明!”
“所以…”金澜若有所思,“之前青叶剑气能轻易破开同源的卦象杀阵核心,并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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