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诚裕一直知道,自己的大孙子文武双全,心计谋略都能算的上同一辈的佼佼者,只是到底比不过老靳头的那个大孙子,那是个真正心计手段都不缺的主,有勇有谋又能运筹帷幄的年青人啊!
自家大孙子对上人家,那是根本不够看的!也就是外面那些无知的蠢货,才会弄出什么公子榜啊之类的,觉得鼎臣能跟人靳家小子相比。
但是呢,其实内里如何,只有他们这些老东西看的清楚,就是鼎臣那傻小子,也蠢得以为自己真的和人家差不了多少。
可真的差不多吗?
靳承华如今凭自己的本事,做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自家这个傻小子,还得靠着祖宗荫封得了个世子之位,这差距大了去了!
唉,孙子比不过人家的多,孙子质量也比不过人家的孙子好,让他对上老靳那老东西都无故觉得气短!
人比人,气死人!
月诚裕带着两个小辈到了书房,让身边的长随在外面守着,吩咐任何人不能靠近。
书房光线充足,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书桌上、椅子上、书架上,都像给这些物件打上了一层金光,人在其中,也像是被镀上了璀璨的金色,闪闪发光。
月曦欢微微闭着眼,感受了一下,阳光的味道在鼻息间流连忘返,其中参杂着墨香味,闻之让人宁心静气,焦躁的心,在此刻更好的平复下来。
月鼎臣不知所以,祖父不说话,欢欢也不说话,都在闭目养神,这是干什么?
想休息不应该回房间休息吗?
来书房不应该是来议事的吗?
怎么来书房反而在闭目养神呢?
他刚想问什么,月曦欢睁开眼睛,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月诚裕。
那一眼,就一眼,让月鼎臣感觉到了压迫感!那迫人的压力,甚至比某些时候,祖父看他的眼神还要迫人,这是欢欢表妹该有的压迫力吗?
他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感受错了?
表妹明明挺乖巧的啊……
月诚裕在月曦欢看向他时,就睁开了假寐的双眼,此时问她:“欢欢有何话说?不如直接说吧,怀臣也该接触这些事了。”
月曦欢挑眉一笑,看着月鼎臣笑得意味不明,“越过舅舅直接把大表哥拉进来这趟浑水里,外祖父认真的吗?”
月诚裕也看着大孙子,严肃道:“他是庆阳王府的继承人,让他知道,无可厚非。再说了,华哥儿他们早已进入局中,他早晚也要入局,此时不让他知道,更待何时?”
“外祖父思虑周全。”月曦欢随口恭维了一句。
月鼎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怎么连起来说,他就听不懂呢?
月鼎臣忍不住开口:“祖父,表妹,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入局?我怎么听不懂呢?祖父,您和表妹会给我解释一下,我实在是一头雾水。”
月诚裕叹了口气,这个大孙子,被保护的太好了啊。他坐直身体,严肃说道:“怀臣,如今朝堂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明争暗斗。邓升倒台后,首辅一党被清洗,就连皇后也因为和南陵探子勾结,谋害太后已被秘密处死。”
“现在各世家权贵,朝中百官,都在为未来布局,咱们庆阳王府也不能置身事外。”
月鼎臣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疑惑的问出来,“祖父,您说皇后谋害太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皇后已死?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孙儿从未听到半点风声?”
“这些不重要!”月诚裕看着他,眉眼沉沉,“怀臣,皇家秘辛,你知道无益!”
月鼎臣心中一跳,赶紧低头,“是,孙儿多嘴。”
月曦欢看着他,缓缓道:“大表哥,接下来可能会有诸多你无法相信也从未听过的事会说,你若没做好准备,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月鼎臣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表妹,我既为庆阳王府的继承人,自当承担起庆阳王府这份责任,我绝不会退缩!有什么事要说,你和祖父就说吧。”
月诚裕满意地点点头,“怀臣,有此觉悟甚好。接下来,欢欢,你把所有事情,都简单跟他说说吧,也别让他当个愣头青了。”
“是。”月曦欢便开始将有关她的身世说出来,只是才刚开个头,月鼎臣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砰。”
月鼎臣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人的力道,把椅子带倒在地发出“砰”的声响。他瞪大双眼,满脸的震惊,他的嘴张张合合几次,最终才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你不是我表妹?!你竟然是……”
月诚裕皱了皱眉,打断他后面的话,“怀臣,莫要失态!还有,小心隔墙有耳!”
“是,是,”月鼎臣被叫回了神,手忙脚乱的把椅子扶回来,坐回位置上,才平复了些许慌张,喃喃道:“祖父,是孙儿失态了,欢欢,你接着说。”
月鼎臣心里惊涛骇浪,可看祖父的表情,他也明白了,祖父是知情的!欢欢表妹,不,不是表妹!是妹妹!妹妹说的这些,祖父都是知道的!
月曦欢对他的表现不以为意,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震惊在所难免,失态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继续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身世和背后复杂的因果,以及朝堂表面平和下的暗流涌动,还有现下的局势和他们的布局。
月鼎臣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哪怕内心还是翻江倒海的惊骇,也强迫自己认真冷静地去倾听。因为现在妹妹说的这些事情,是他从来都没有接触到的,也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或许,他在心里想,或许父王,和他一样也不知道吧?
刚刚妹妹不是说了嘛,祖父是越过父王把他拉入局的,那说明父王也是不知情的,就算知道,也应该是知之甚少。
月鼎臣挺直身板坐着,表情认真,对于月曦欢嘴里的每一个字,都认认真真的去听,脑子里也在一同分析着。
而当听到月曦欢嘴里提及的,和各方势力的角力和谋划,以及他们现在可能面临的各种危机时,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表妹……不,妹妹,庆阳王府永远是你的后盾,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月鼎臣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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