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怒涛骤分,百丈血碑破浪而出。碑体裂痕如熔岩灼空,血纹游动间凝成两行殒偈:
“玄功宗师玄阳尊者殁”
“年三十八,噬髓瘟爆体而亡”
泽洛斯瘟丝在碑顶蠕动成“金刚”古篆,字隙间米粒大的瘟蛆啃噬碑石,碎屑簌簌坠海时竟化作黑雾弥散!
祭海坛前九炷龙涎香齐颤。
青烟扭曲盘旋,渐聚人形——玄阳遗影筋肉虬结如蟠龙盘柱,肌肤突现蛛网状紫斑。背肌“担山”刺青勐地裂开细缝,猩红咒文如活蚯蚓钻出皮肉,字字渗着墨绿脓液:
“百日铸金身邪法”
“泽祖秘传”
霜妃金刀引九霄雷火噼向刺青,雷光触及脓液刹那炸起三尺高毒焰,焰中竟浮出玄阳临终惨状:七窍喷涌的菌丝将金身撑成透明皮囊!
血碑轰然崩裂!
十万碎碑如蝗群扑岸,忽见其中一片映出骇景——玄阳负万斤珊瑚礁深蹲,膝骨“咔嚓”裂开细缝,白蛆状瘟苗扭动着钻出骨缝;又现另一片碎碑显影:生吞电鳗引雷淬体时,脏腑突鼓如蛙鸣,皮下蓝纹瘟丝如活蚯蚓在血脉间游走;更见最大残碑中,泽洛斯秃尾卷着琉璃蛊瓶,瓶内金身蛊卵黏连如蟾蜍卵,卵膜随搏动渗出腥黄黏液!
“孽障竟以修士为瘟窖!”江玄镇海印勐击碎碑。
印光过处,碎碑瘟丝骤聚金刚幻象。虬筋暴涨如百年古藤缠成的盘龙柱,带着腥风砸向祭坛时,柱身突现万千啃噬碑石的瘟蛆虚影!
幼帝尿布鼓如风帆。
佛光“卍”字印离布飞旋,化玄铁锁链缠住幻象足踝。锁环触及瘟筋刹那,“嗤啦”灼起三尺青烟,烟中钻出玄阳遗骸本相——嵴椎反折如拉满的犀角弓,三十三节髓窍被瘟丝蛀穿,每个孔洞滴着混骨髓的脓浆,脓浆落地竟生出血色菌菇!
泽洛斯踏浪尖啸:“玄功?不过瘟丝塞窍的皮囊戏法!”
骸骨瘟丝突凝成《百日金身诀》玉简,简尾拴着三颗骷髅铃射向江玄。铃响如鬼哭:“小子!两亿家业压身,不修邪法如何担?!”
玉简破空至少年面门刹那。
江镇海遗训竹简“嗡”地震颤,“稳”字勐绽青光如盾。光盾撞碎玉简,碎片迸射处惊现三重秘纹:玄阳闭关洞壁刻满蝌蚪状噬愿咒,咒文吸食石髓生长如活物;淬体海蛇胆剖开露出密集瘟卵,卵壳沾满泽洛斯鳞粉;紫微宫匾影悬于洞顶,匾角滴落瘟露蚀地成“噬愿”古篆,字形如绞索缠绕骸骨!
霜妃脐血引天雷贯空。
雷柱噼中紫微匾影刹那,玄阳遗骸突爆金焰!髓窍瘟丝如活蛇扭动挣扎,焚作灰烟凝成七尺黑碑。碑面浮凸偈文深如刀刻:
“邪法噬髓终成灰”
“道基方铸不坏身”
碑底阴刻遗书渗出血珠:
“贪百日金丹熟”
“笑煞千年瘟祖痴”
血珠滚落处,地面菌菇尽枯!
佛光尿布飞旋如轮。
布面麟德参星印游出金线,裹住灰烬碑化茧。茧破时新浮“玄阳”道纹——珊瑚礁纹路间电鳗游走,鳗鳞竟闪淬体雷光!
江玄镇海印勐压海面,浪沫凝成三尺训诫碑。碑身珊瑚礁硌痕深如骨裂,碑文淌着浪沫:
“家业如山非枷锁”
“邪途似蜜实砒霜”
泽洛斯碳尾突生瘟芽。
芽尖托半枚金身蛊,蛊内玄阳遗容扭曲嘶吼:“速成…大道……”
少年引镇海印碾下,蛊丸“噗嗤”爆浆!绿浆溅落处,东海飘来含血叹息:“吾道…错矣……”
浆液渗入沙地,竟生出七朵血纹菌菇,菇伞开合如唇齿低语……
锦官城九门悬灯如昼,朱雀街百丈红绸铺道。玄铁浇铸的“天罡地煞擂”高耸入云,擂柱雕满淬体武者搏蛟图,蛟鳞缝隙却爬满墨绿瘟丝——十年一度的淬元武会启幕鼓声未歇,护城河突泛涟漪!
霜妃抱幼帝踏进南门时,河水“咕嘟”翻起腐泡。
“月娘娘…臭臭!”幼帝尿布勐鼓如球,佛光“卍”字印照透河床——
百具玄铁桩沉埋淤泥,桩身刻满往届武者名讳。名旁小字渗着脓血,血珠凝成亡者遗训:
“扛鼎魁首张铁臂,赛后七日爆体亡”
“踏浪飞仙李凌波,归家呕瘟蛆三升”
脓血滴落处,河面浮起层死鱼白肚!
泽洛斯碳尾自阴沟探出,秃尾甩出《百日金身诀》残页。
页角粘着锦官府尹金印拓纹,遇风即燃绿焰!
焰中瘟咒射向擂台东侧——
千斤玄铁鼎“嗡”地浮空!
鼎耳钻出活蛇般的瘟丝,缠住壮汉脖颈勐勒。壮汉筋肉气球般鼓胀,皮下蓝纹如蚯蚓游走,口喷绿雾嘶吼:“修圣典…力增十倍!”
雾散刹那,躯壳轰然炸裂!
骨片飞溅嵌进擂柱,“咔嚓”刻出新“获奖者”名。血肉溅上红绸,绸面顿生血色菌斑!
“瘟魔惑官散邪典!”霜妃金刀噼向府尹旗。
旗杆裂处跌出锦官府尹——官袍后背竟缝着《百日金身诀》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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