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边关重镇风声猎猎。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巡夜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空气都仿佛凝滞着肃杀之气。
此时,前厅大堂之上,酒宴正酣。
牛俊逸身着钦差服饰,端坐上首,神色从容,举杯浅饮,目光却在暗中打量着席间众人。
他今日假扮朝廷钦差,以调阅边军粮草为名,携“随行女官”麴云凰悄然入城,而赵烈则在外接应,随时准备行动。
对面的李承业,正是当年陷害麴家的关键人物之一。
只见这位镇北将军年约五旬,眉宇间透着几分阴鸷,此刻却满脸恭谨地起身敬酒:“钦差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属下已将粮册整理妥当,待明日一早便可呈阅。”
牛俊逸微微一笑,抬杯轻抿一口:“将军忠心可嘉,令人敬佩。”
话音刚落,李承业眼中掠过一丝冷意,随即笑道:“听说最近江湖上有个神秘组织,名为‘幽冥阁’,不知钦差大人可曾听闻?”
此言一出,全场气氛陡然一变。
众人纷纷低头饮酒,不敢多言。显然,这并非寻常闲谈,而是试探。
牛俊逸神色不变,淡然道:“自然听过。此等邪教蛊惑人心,若能早日铲除,天下幸甚。”
李承业眯起眼,意味深长地道:“是啊,可惜它势力庞大,朝中也未必干净……若有人愿意相助,或许可以两全其美。”
牛俊逸闻言,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分毫,只缓缓放下酒杯,语气低沉:“若能得将军相助,此事或可两全。”
两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试探与较量。
这一句看似寻常的回答,实则是牛俊逸布下的钩饵。
果然,片刻后,李承业哈哈一笑,举起酒杯:“钦差大人果然英明!来,满饮此杯!”
酒宴继续,但暗流早已汹涌。
与此同时,另一边。
书房内烛火摇曳,书案上堆满了兵部文书与边关战报。
麴云凰一身女官衣裳,头戴乌纱小帽,借着巡视文书的名义,悄悄潜入书房。
她动作利落,翻找间毫不拖泥带水,很快便在一卷密档中发现了异常。
那是一封未密封的奏折副本。
她迅速展开,映入眼帘的内容令她心头一震——
“臣李承业,冒死上奏:幽冥阁已渗透兵部,意图颠覆朝纲,恳请圣上彻查……”
短短几句话,却如惊雷炸响!
麴云凰瞳孔微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她万万没想到,李承业竟会主动向皇帝举报幽冥阁的存在。
如此说来,他究竟是敌是友?
她来不及细想,迅速将奏折扫视一遍,又在角落发现一份边军调度图,图中标记了几处秘密据点,竟与此前在幽冥阁搜到的情报有诸多吻合之处。
就在她准备继续查找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立刻熄灭烛火,身形一闪,藏入雕花屏风之后。
门被推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大人,钦差那边可有动静?”
是副官的声音。
紧接着,另一道熟悉而冷硬的声音传来:“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是李承业亲自来了!
麴云凰屏住呼吸,透过屏风缝隙,只见李承业径直走到书案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予副官。
“速送至京城,务必赶在钦差离开前送到。”
她心中一凛,意识到那封信必然关系重大。
但她不能贸然行动,只能隐忍蛰伏,静观其变。
副官领命而去,李承业站在原地,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似有所觉察。
片刻后,他才转身离开,屋内再次恢复寂静。
麴云凰仍藏于屏风后,直到确认门外再无动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她更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屏风后的黑暗里,麴云凰心跳如擂鼓,呼吸却沉稳如丝。
李承业亲自进了书房,那副官紧随其后,低声道:“大人,是否要按原计划行动?”
“暂且观望。”李承业的声音冷硬而谨慎,“那位钦差虽年轻,但气度非凡,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你速将这封密信送往京城,务必赶在他们离开前送到。”
副官接过密信,正欲退下,李承业却突然又开口:“另外,通知幽冥阁那边,让他们近期行事低调些,莫要再引起朝廷注意。”
此言一出,麴云凰心头一震。
幽冥阁?
他竟与幽冥阁有联系!
只见李承业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黑底鎏金,龙鳞纹路栩栩如生——正是她在幽冥阁旧地见过的长老令符!
麴云凰瞳孔骤缩,心中惊涛骇浪翻涌不止。
李承业竟是幽冥阁的人?可他又为何向皇帝密奏幽冥阁之事?
敌是友非,真假难辨!
她死死盯着那枚龙鳞令,脑海中飞速思索种种可能。
副官领命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书房重归寂静。
李承业站在书案前,目光扫过屋内,似有所感,停顿片刻后才缓缓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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