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碎,尘土飞扬。
牛俊逸与麴云凰并肩策马,自京城南下。
一路无风无雨,却也无声无息地带着一丝沉重。
他们身后是繁华的帝都,前方则是尚未知的江湖山林。
数日前朝堂之上,兵部急报接连而至,边关战事一触即发,朝中权臣暗流涌动。
牛俊逸当庭请辞,辞去所有官职,只留下一句话:“臣愿归隐山林,守一方清净。”
皇帝未挽留,只是沉吟良久后,于城门外亲自送行。
“若天下再乱,卿可持此刀,号令诸军。”他将那柄寒光凛冽的短刀递出,语气沉稳,眼底却藏着不舍与忧虑。
牛俊逸接过刀,郑重行礼:“臣不负陛下信任。”
这一拜,既是告别,也是承诺。
城门缓缓闭合,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一路上,春风拂面,花香四溢。
江南的初夏已然来临,草木葱茏,水波潋滟,处处皆是诗画般的景致。
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回味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或是在思索未来该往何处。
直到赵烈带人出现在道旁林间,打破了沉默。
赵烈身着黑衣,神情肃然,抱拳道:“两位此去,若有事,随时唤我。”
麴云凰微微一笑,点头致谢,目送赵烈一行人转身离去。
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江湖虽远,人心仍在。”
牛俊逸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温柔一闪而过,“如今我们已非局中人,或许能真正活得自在些。”
几日后,他们抵达江南一座静谧小镇,接手了一间名为“凤凰居”的茶馆。
茶馆不大,但清幽雅致,临河而建,窗外便是细雨斜飞的江南烟雨。
每日清晨,牛俊逸亲自泡茶煮水,麴云凰则抚琴舞剑,时而教镇上孩童习字练武,讲些江湖趣闻。
孩子们听得入迷,总是缠着问:“姐姐,你以前是不是大侠?”
麴云凰笑着摇头:“我只是个会些功夫的女子罢了。”
牛俊逸在一旁淡笑:“你们若真想听故事,不如先写完功课再说。”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转,仿佛真的可以这样平静下去。
然而,平静之下,总有暗流。
这日傍晚,天边落霞映红了半条溪流,茶馆里客人渐散,只剩下一盏孤灯摇曳。
牛俊逸站在窗前,手中握着那柄御赐短刀,目光深沉。
“你在担心什么?”麴云凰走来,轻轻倚在他肩上。
“北疆三镇……至今没有确切消息。”他低声说道,“段鸿这几日也没有传来新情报。”
“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变故?”她抬眸看他。
“不知道。”牛俊逸轻叹,“但我总觉得,有人正在等一个机会。”
夜色渐深,两人坐在院中品茶,远处传来孩童嬉闹之声,还有邻家阿婆晾晒衣物的笑声。
就在这时,一道极细微的响动从屋檐上传来。
麴云凰眼神一凝,手中茶杯微倾,水珠落地成形,瞬间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牛俊逸站起身,神色平静如常:“进来吧。”
屋檐下,一道黑影落下,正是段鸿。
他一身夜行衣,面色冷峻,手中拿着一封密函。
“主公。”段鸿拱手,“属下刚刚收到一份重要情报。”
牛俊逸接过密函,展开一看,眉头缓缓皱起。
“北境有一神秘组织,自称‘幽冥阁’,正在暗中招揽严嵩旧部,并与边军将领秘密往来。”
段鸿的声音低沉:“此事牵涉甚广,恐怕背后另有高人操控。”
麴云凰听完,心中一震,面上却依旧冷静:“幽冥阁……此前从未听闻。”
“正因为陌生,才更危险。”牛俊逸缓缓收起密函,目光如炬,“看来,我们的归隐,终究只是暂时的。”
夜风吹过,烛火晃动,照见两人相视一眼,那一瞬,尽在不言中。
而远方,乌云悄然聚集,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悄然酝酿……
茶馆外,雨又下了起来。
夜色沉沉,乌云如墨,压得整座江南小镇都仿佛透不过气来。
段鸿来时无声无息,像一抹幽魂般落在屋檐之上。
他并未急于现身,而是静静观察了片刻院中情形——牛俊逸与麴云凰早已察觉他的到来,却未曾出声相询,只是一人泡茶,一人抚琴,似是在等他开口。
终于,段鸿跃下屋檐,落地无声,径直走入庭院。
“主公。”他低声唤道,语气里透着一丝凝重。
牛俊逸放下手中茶杯,抬眸看他一眼,目光深不见底:“说吧。”
段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递上前去:“属下方才收到北疆传来的密报,北境有一神秘组织,自称‘幽冥阁’,正在暗中招揽严嵩旧部,并与边军将领秘密往来。据探子所言,他们已控制至少三处要塞粮仓,并在策划一场大动作。”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凝滞。
麴云凰手中的琴弦微微一颤,琴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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