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色悄然越上枝头,赫莉娅从混乱的梦中醒来。
额头上的毛巾已经干透,她取下来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烧确实退了,但后背还黏着冷汗。
房间里很暗,也很安静,没有人在旁边照料。
床头放着盛满水的杯子,她拿起来喝光,才缓解了火烧般的喉咙干渴。
她静静坐着醒神,昏沉的脑袋像灌了铅。
“阿娅。”这声轻唤让她猛然抬头,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
见没反应,那声音又响起:“阿娅,可好些了?”
声音再次响起时,空气开始扭曲。一缕银光从虚空中渗出,如同融化的月华般流淌凝聚。
床榻微微下陷,沃特西塞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火红的长发垂落如瀑,暗纹长袍上流转着星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盛满担忧。
“父神。”见到祂,赫莉娅眼睛亮起来,声音也轻快了。
她伸出手,对方自然握住。
看着沃特西塞担忧的眼睛,她扯着苍白的嘴唇说:“我好多了,医生都说没事,您别担心。”
沃特西塞抚上她的头顶,很轻地摸着她的头发,露出放心的笑容:“你受苦了,这次做得很好。”
赫莉娅当然知道自己做得好,但突然被父神夸奖,还是忍不住骄傲:“嗯,总算没白费之前的努力,解决了个大麻烦。”
她顿了顿,往沃特西塞那边靠了靠,声音甜腻说着讨好的话:“不过也多亏您帮忙,光靠我肯定做不到。”
沃特西塞摇头,眉眼都盛着一股道不明的温柔:“我可是按照约定,没有出手相助,哪帮上忙了?做得好就该夸。”
他顿了顿:“想要什么奖励?”
“诶?!”这意外之喜让赫莉娅晕乎乎的:“什么都可以?”
“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沃特西塞承诺。
赫莉娅一时想不出:“能留着以后用吗?”
沃特西塞的手滑到她后颈,轻轻捏了捏:“当然。”
“谢谢父神,您真好。”赫莉娅真心道谢。
“最近要好好休息。”沃特西塞叮嘱,“你闹的动静太大,可能被其他天神盯上,以后要格外小心。最好多参与凡世政务,有秩序之力约束,祂们不好动手。”
赫莉娅当然明白自己从香饽饽变成了冒着油光的大烤鸭。
就算没有天神觊觎,魔法界的其他人也会虎视眈眈。
更何况她还得主动宣扬弑神的事迹——这魔法世界藏龙卧虎,多的是她不知道的逆天法术,这么大张旗鼓简直是自己当靶子。
“对了,父神。”赫莉娅突然想起什么,指尖轻转召出希欧多尔。
魔杖顶端绑着一条明显是从衣物上撕下的布条,固定着那根青铜指针。
“这希欧多尔是怎么回事?您能帮我看看吗?”
自从在塔中修炼后,她早已不需要依赖魔杖施法。
除了在人前装装样子,她很少动用这根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了——至少不像在学院学习魔法时那样频繁。
正因如此,当时希欧多尔突然爆发的力量才让她格外震惊。
此刻她忍不住好奇它的来历。
沃特西塞接过魔杖,动作优雅地解开布条取下指针。
神明的指尖泛起微光,魔力如流水般渗入杖身,细致探查着每一道纹路、每一丝脉络,仿佛在聆听它的呼吸。
良久,祂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眼时金眸中闪烁着洞悉的光芒:“一如其名,是为神明的赠礼。”
“啊?!”赫莉娅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她一直以为“希欧多尔”只是个寓意美好的名字,或许与上古时代某位堪比神明的大魔法师有关——毕竟在那个传说时代,顶尖施法者确实被称为“地上行走的神明”。
没想到竟真与神明有关?
“能感受到残留的神性,但更多的是层层叠叠的力量印记。”沃特西塞唇角微扬,指尖轻点杖身发出清越的嗡鸣,“这是经过多位高阶魔法使传承的宝物,每个人都留下了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阿娅,你得到的是一份稀世传承。”
赫莉娅张着嘴,活像条搁浅的鱼。
滑稽的是,她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冲到艾薇儿面前耀武扬威——谁让那家伙总嘲笑她花重金买了件华而不实的古董。
(记仇小本本上又添一笔)
“所以……”她努力转动着僵住的脑子,“这魔杖最初是神明所造?然后传给了好几任厉害的魔法使,现在……”
她低头看着自己握着魔杖的手,“传到我这儿了?”
沃特西塞颔首:“前任主人应是精通木属性魔法,将其中力量尽数封印,才使它明珠蒙尘至今。”
“直到你的火焰破开桎梏,它才得以重现光华。”
赫莉娅小声嘀咕:“还好被封印了……不然这等好事哪轮得到我……”
沃特西塞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你选择了它,而是它选择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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