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眉头一皱,不明所以,但身体的本能已经再次进入戒备状态。
与此同时,百里胖胖切着一块还滋滋冒油的牛排,叉子悬在半空,脸上的殷勤笑容有些凝固。
帐篷外,落地灯暖黄的光晕边缘,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
一个庞大、狰狞的轮廓如同从地狱的墨池中升起,缓缓挤进了光线所能触及的范围。
阮皎年笑了笑,“林队,十五秒够不够你解决它。”
十二秒后,林七夜抱着小姑娘走了过来,他将防寒服裹在对方身上,自己则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
阮皎年摸了摸小姑娘的脸,神色有些凝重,“说实话,这离外圈已经有段距离了……”
阮皎年话说一半,就看见安卿鱼一边将自己的衣服披在林七夜身上,一边语气温和的说着什么。
阮皎年:……
她真无法了。
那就先这样吧。
她垂眸,假装地上的草很好看,实则偷偷观察着二人的互动。
……
“这样吗?”
数千公里外,古神教会据点处。
端坐于狰狞荆棘王座上的呓语,苍白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扶手。
哒、哒、哒……
单调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更添几分沉闷。
呓语面上没有太多情绪,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翻涌着难以掩饰的焦躁与一丝……肉痛。
短短时间内,精心培养的【信徒】竟折损了大半!这简直是在他心口剜肉。
哒、哒、哒……
指节敲击的节奏似乎乱了一瞬。
半晌,他突然从王座上霍然站起,动作带起一阵阴冷的气流。
他看向下方恭敬站立的身影,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赞许的笑容:“沈青竹……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能在如此局面下全身而退,足见你的能力与机敏。”
这话倒有几分真心,损失惨重之际,能毫发无损地回来一个得力干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呓语在原地左右踱了几步,额角悄然渗出几颗细密的冷汗,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稳住局面,补充力量……一个念头迅速成形。
还好,那个人回来了。
呓语的面上浮现喜色,“沈青竹,如此这般,你先接替第十席的位置,再过几天,去帮我接一个人。”
台阶下,沈青竹微微躬身,郑重道:“【信徒】第十席沈青竹,谨遵呓语大人指示。”
晋升来得不算出乎意料,他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只有一片沉静。
“这个人,虽不是【信徒】,但会和你一同处事,而且,你和他,还打过一点交道。”
沈青竹闻言,嘴角抽了抽,内心腹诽:不会是「遗妄」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吧。
不能吧。
平时都不给呓语好脸色,还能主动过来,而不是挖人过去?
呓语似乎看穿了沈青竹那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放心,你会喜欢他的。他可比「遗妄」……识趣得多。”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略带惋惜地摸了摸下巴,“
“唉,可惜了当初「虚镜」……折损在闽西市那次行动里了。” 他自顾自地感叹着,完全没注意到,下方沈青竹那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在听到“闽西”二字时,极其短暂地飘忽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对的,这事虽然不是他干的,但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嘻嘻。
然而,呓语最后那句“识趣得多”,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沈青竹的神经,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识趣?比「遗妄」识趣?还跟我打过交道?
一个模糊的身影猛地浮现在沈青竹的脑海。
是他?!
那个家伙?!
沈青竹低垂的眼底,一丝极其隐晦的、混杂着复杂情绪的寒光倏然掠过。
如果真是那个人……那这次的接人,可就有意思了。
他无声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惊骇,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与平静。
那可真是……要好好“珍惜”这次见面机会了。
谁能想到呢?他竟然会是她的父亲。
这命运的玩笑,开得可真是……妙不可言。
……
“李叔,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阮皎年斜靠在一棵树边,低着头,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人怎么能好笑成这样,这一路过来,她没有遇上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倒是快要被笑死了。
林七夜指向安卿鱼,“随行医生。”
接着又指向曹渊,“专业摄影师。”
又指向百里胖胖,“地主家的傻儿子。”
指向阮皎年的时候,林七夜沉吟片刻,他看了一眼阮皎年核善的眼神,缓缓道:“和我一样,是个保镖。”
阮皎年:……
李德阳:……
李德阳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思绪万千。
阮皎年虽然说是对这个借口比较满意,但她更在意的是对面会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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