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庄祁正为当今天子敷好伤药、以锦缎缠裹着手。
“皇上,妥贴了。仅是近几日还请伍大人多多留意,万勿令皇上伤处沾了水,餐食亦是需得清淡一些。臣再交付御膳房几张补气血的药膳方子,想来三五日便可无虞。”庄祁躬身垂首徐徐叮嘱,得了皇帝允准才退步离开。
伍大人则是万般心疼之状,“皇上,不是与上官大人已然商妥计策,怎是皇上竟伤了龙体。”
“哎,”帝王侧眸看了看自己被缠裹得甚是仔细的手掌,叹息一声,“清流之谋甚佳,既可清除朕心内所忧,又可令幕后之人松下防备。只是,朕当真气怒异常了,却是不想……哎,终是老了,竟如此娇弱。”
“皇上正值壮年,更是精健得很,乃是那硬木龙案太过坚实,皇上该是日后万不得不顾及龙体了。”伍大人奉承谄媚妄图哄过君主。
“你这张老嘴,今日抹了蜜糖不成?怎是如此奸猾?”
“哎呦,皇上明鉴啊,老奴晨起贪嘴,那精致的枣糕多用了些,仅是满嘴沾油,这才滑了。”
“啊?哈哈哈。”经了伍大人一番打趣调笑,皇帝终是面露笑意。
只是,好景不长……
“启禀皇上,明月公主殿外求见。”
闻得内侍禀报,即刻使得龙颜不悦。
伍大人见状忙出声安抚,“皇上,想来定是明月公主知悉六皇子被关押入了天牢心内牵挂才莽撞前来,不若,老奴前去劝解一番?”
“无一时可令朕静心。”皇帝极其不耐,随意摆摆手示意伍大人,便自行展开一份奏章竹简细细看了起来。
“伍大人,父皇现下不得闲吗?”明月公主见伍大人笑意盈盈迈出殿门忙快步上前一礼。
伍大人慌忙错开身形,“哎哟哟,使不得使不得,老奴怎能担得起公主之礼。”回身望了望已是闭合的殿门,伍大人拉着明月公主往院中挪了几步,才低声道,“皇上因得朝政之事心绪不佳,公主还是勿要此刻前去打扰得好。”
明月公主顿时了然,定是自己那心思缜密的父皇洞察其所来之意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乃是明月冒失了。这些皆为父皇常日喜食的,烦劳大人转呈吧。”示意翠儿将食盒递过去,明月公主纠结一番仍是不死心道,“敢问伍伯伯,不知六哥他……”
“公主慎言!”伍大人面色慌乱不已,环顾左右又低了几分声量才道,“皇上已然命上官大人与张御史同审此案,公主切勿私自打探,更是不可暗中往之天牢探访。”按了按明月公主小臂,伍大人眼角微微挑了挑。
“谢过大人提点,明月定不会肆意妄为再给六哥带去不便。”明月公主会意一笑,福了福身转头离开。
伍大人望着那婀娜背影,唇角微勾,却转瞬消逝不见。
闲王府内宅,王妃屏退房中所有侍从,自己亦是退进里间闭合了房门,无欲这才附于闲王耳际禀报了一番。
“好,传书给兰老爷,夸赞一番其所荐之人皆是良才。”
“六哥!”明月公主得了伍大人暗示,换了寻常送饭婆子衣衫、手提食盒混入天牢,待见了被羁押于最里间牢房的六皇子,瞬间泪如雨下。
六皇子方才便已觉察不远处有人暗中盯着此地,料定必为皇上暗卫,庆幸自己那下属已然离去多时,却是于此刻明月公主这番“探望”心生不悦,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明月!”六皇子瞬间便显出极度恐慌之情,几近撞上牢房木栏,伸出双手够向明月公主,“六哥当真无辜得很!皆是不知因何便被父皇囚禁,不知上官大人乃是自何处得了何样物证指认乃是六哥我所有。你去替六哥求求父皇,六哥哪里有胆量谋逆啊!更是不晓那齐誉大人身为何样官职,如何会与其往来书信?定是有人嫁祸的!”一番声泪俱下的痛诉,六皇子将无辜受屈、惊慌失措、不明所以表现得淋漓尽致。
明月公主泪水涟涟,“明月知道、明月都知道!六哥定是无辜的,只可恨那暗中之人竟是无故攀咬六哥!”抹了一把面上泪痕,明月公主回身望了望,凑近些许低声道,“六哥可知乃是何人所为?”
六皇子茫然摇头,“六哥我整日除去诗乐便是连同府门皆是极少迈出的,如何知晓何人有如此大能啊。”
“那,六哥可有罪得过何人?”明月公主亦是急切异常。
六皇子微蹙着眉,侧首似是遍寻脑中记忆,却良久不语,于明月公主忧心遭人识破而再三催促之下才吞吞吐吐道,“当真不知啊。嗯,可会因得龙少将军之故有何言语之失与龙将军?周老国公?”
“哎呀六哥!”明月公主急地直跺脚,“龙啸林无职无权构陷于你作何?周老国公更是一心仅有父皇。”
六皇子满面无辜加之无奈,“可六哥我当真无从忆得啊。”
明月公主满是怒其不争之态,“六哥你啊!你想想,此番构陷你乃是忤逆大罪!暗中结党营私、截杀朝廷命官,足矣定为谋反啊!可是六哥曾与哪位皇兄皇弟不睦?或是口角之争、或是偏袒帮衬而致埋下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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