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扭曲的笑:"是白笑笑告诉你的吧!"
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仿佛那个名字烫嘴一般。
罗有谅双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慵懒却透着骨子里的压迫感。
他微微颔首,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对了,你这样对她,她都不跟你离婚,你就没好好想一想,她到底图你啥。"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萧阳的脸色由白转青,又渐渐涨得通红。
"怎么?你嫉妒了还是羡慕了?"
萧阳突然笑了一下,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
他瞥向胡好月,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你可能不知道。白笑笑跟罗有谅可是青梅竹马呢!"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
胡好月一愣,她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心跳声在耳畔愈发清晰。
罗有谅眸光一冷,周身气压瞬间降低,他上前半步,将胡好月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就她?也就只有你能看上了。"
语气轻佻得仿佛在谈论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嘴角却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萧阳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暴喝一声,挥起拳头就朝罗有谅砸去。
罗有谅侧身闪过,动作行云流水,顺势扣住萧阳的手腕,一个利落的擒拿将人按在墙上。
"萧阳,别在这丢人现眼。"
罗有谅贴着他耳畔低语,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风,"周围到处都是人,难道你想让人知道,你弃妻儿于不顾?"
行人看着二人,都躲开,也有看热闹停下来的。
萧阳只好作罢。
胡好月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突然开口:"有谅哥,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清脆却坚定,罗有谅松开手,转身时眼神瞬间温柔下来,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灰尘:"好,我们回家。"
三人转身离去,萧阳望着他们的背影,眼底翻涌着嫉妒与不甘。
他狠狠踹了一脚铁门,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1978年的春风裹挟着解冻的泥土气息掠过街巷,三月八日清晨的阳光里浮动着细碎的尘埃。
宋小草的竹编菜篮子磕在膝头,清脆的碰撞声混着远处自行车的铃铛,惊起了梧桐树上几只打盹的麻雀。
她拢了拢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踩着露水未干的石板路拐过巷口,忽然被眼前的景象绊住了脚步。
校门口的红漆铁门大开着,褪色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标语被重新描上鲜亮的红漆,在晨光里灼得人眼眶发烫。
成群结队的青年们背着帆布书包,胸前别着崭新的校徽,眼神里燃烧着炽热的渴望。
他们大多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却把领口袖口熨得笔挺,有人反复摩挲着手中的课本,纸张翻页声沙沙作响,惊得梧桐叶簌簌坠落。
人群里偶尔闪过中年人的身影,他们肩头还沾着昨夜工厂的机油,鬓角染着霜白。
宋小草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菜篮子里的青菜叶子被挤得微微发颤。
她看见几个知青模样的青年正围在一起讨论习题,有人在小本子上飞快记录,笔尖划破纸张的声响里,混着压抑不住的轻笑。
远处传达室的老杨头戴着老花镜,眯着眼核对花名册,老花镜的银链子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光斑。
校门口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新贴的课程表边角还沾着浆糊。
有人踮脚辨认着字迹春风掠过发梢,卷着油墨香和青草味,将这份迟来的生机送进每个人心里。
巷口,罗有谅倚在斑驳砖墙上,白衬衫被晨风鼓起又落下,熨烫笔挺的褶皱间泛着柔和的光泽。
深蓝色工装裤裹着紧绷的大腿,裤脚刚好卡在锃亮的三接头皮鞋上,腕间的手表折射出细碎银光,将他周身衬得矜贵又利落。
路过的学生们忍不住多看两眼,窃窃私语着。
胡好月攥着衣角挪到他身前,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她仰起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有谅哥,下午几点回来?"
声音软糯。
罗有谅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眼底漫开温柔的笑意:"还不知道,怎么?哥还没离开就舍不得了?"
他故意压低的嗓音裹着晨间的薄雾,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
胡好月的耳垂瞬间烧红,脚尖在青石板上蹭出细小的纹路。
她突然踮起脚,在罗有谅唇角飞快啄了一下,转身要跑时被他一把揽住腰肢。
"当然啊!你可是我男人。"
她埋在他胸口闷声说道,发丝间的茉莉香混着罗有谅身上的皂角味,在晨光里酿成一坛醉人的酒。
罗有谅喉头滚动,长臂收紧将人圈得更紧,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
"在家无聊了就去那些百货楼逛逛。"
罗有谅抬手替胡好月掖了掖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残留的温度还带着清晨的暖意。
胡好月仰头望着他胸前崭新的校徽,喉间泛起酸涩:"好,我晓得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