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个?边个咁唔长眼,敢嚟搞搞震?
“行啦,兄弟,攞家伙,出去睇下系边个!”
“走……”
雨幕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青砖路面被踩得水花四溅。
陈宝珠浑身湿透的身子猛地一抖,听出巷口起码聚集了**个不速之客。
“陈宝珠,想活吗?”
胡好月抱着双手,猩红指甲慢条斯理地摸着自己的银镯子,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淬了毒的刀刃。
“想,想……我想活。”
陈宝珠膝盖重重磕在碎瓷片上,尖锐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
她拼命往前爬,泥水糊住睫毛,只能看到胡好月旗袍下摆绣着的图案都变得狰狞,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举着开山刀的马仔冲了出来,却在看清眼前场景时集体僵住。
一个小弟倒是把陈宝珠认了出来。
只见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陈家千金,此刻像条癞皮狗般趴在一个女人脚边。
雨下得太大,他们有些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能看个模糊得轮廓。
“陈、陈小姐?”
阿彪攥刀的手微微发抖。
月光穿透雨帘,映出陈宝珠脸上交错的血痕,还有胡好月身后缓缓立起的黑影。
杨国栋蛇尾扫过墙根,砖石应声碎裂,腥风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阿彪等人喉结滚动着往后退了半步,开山刀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雨幕被血色浸透,陈宝珠颤颤巍巍起身,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青白的脸上,雨水混着血渍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睫毛沉重得几乎睁不开眼。
她死死盯着牌匾上那三个字,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嘶吼:"阿古大师在吗?我找他有事!"
阿彪举着电筒探出头,强光刺得陈宝珠瞳孔骤缩。
看清她的模样后,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陈小姐,这么晚了,阿古大师睡了,明天你再来吧!"
语气里带着客套的疏离,余光却不住打量她身后影影绰绰的两个身影——那个红衣女人周身萦绕着诡异的黑雾,另一个男人竟拖着布满鳞片的长尾。
这时候他们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陈宝珠踉跄着扑上前,指甲深深掐进阿彪手臂:"你们若是想活命……就赶紧跑吧!"
话音未落,脖颈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黄舒琅不知何时已欺身而上,猩红的舌尖舔过唇角,幽绿竖瞳在雨夜中亮起妖异的光。
"啊!"
惨叫撕裂雨幕。阿彪还没看清对方动作,喉间已爆开温热的血花。
黄舒琅獠牙上滴落的鲜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晕开狰狞的纹路。
她猩红的长尾缠住另一个马仔的脖颈,黑水的鳞片刮擦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眨眼间,地上横七竖八躺满尸体,喉间血洞边缘翻卷着撕裂的皮肉,赫然是野兽利齿留下的齿痕。
陈宝珠瘫坐在地,看着黄舒琅徒手撕开最后一人的胸腔,心脏还在跳动的瞬间被整个掏出。
腥风裹着内脏的腐臭扑面而来,她终于崩溃地干呕起来,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此刻,阿古大师法坛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门缝里飘出一缕缕带着符咒的青烟。
木门被撞开的瞬间,潮湿的血腥味顺着门缝渗进法坛。
青年额角还沾着雨水,握着一串佛珠的手微微发抖:“师傅,有东西找上门来了。”
檀香味混着符咒燃烧的青烟在屋内翻涌,阿古大师背对门帘盘坐在蒲团上,枯瘦的手指正在给一尊漆黑的古曼童系红绳。
听见徒弟禀报,他指尖顿了顿,烛火突然诡异地爆开灯花。
“我知道了,拿上东西,我们出去瞧一瞧。”
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带着南洋巫术特有的颤音。
青年转身时瞥见供桌上排列整齐的人骨法器,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泛着冷光。
“对了,把我炼制好的古曼童带上。”
阿古大师突然开口,布满尸斑的手抚过古曼童空洞的眼眶,“能用上。”
徒弟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将人偶揣进怀中,布料摩擦人偶的声音像是婴儿啼哭。
当阿古大师掀开帘子,洋楼大厅口的血腥味瞬间浓烈起来。
他头上的宽檐帽压得极低,帽檐处镶嵌的骷髅头泛着青灰色,眼窝处两颗红宝石在雨夜中闪烁,那是南洋巫师特有的降头标志。
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在他黑袍绣着的符文上晕开暗红的水痕,仿佛无数冤魂在雨中低泣。
随着他缓步走出,法坛里供奉的十面招魂幡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雕花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将胡好月慵懒的身影投在猩红地毯上。
她翘着二郎腿,指尖绕着一缕青丝,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跪地发抖的陈宝珠。
杨国栋双臂环胸倚着罗马柱,鳞片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黄舒琅正踮脚凑近墙上的西洋油画,猩红指甲划过美杜莎的蛇发,在画布上留下五道白痕。
“吱呀……”
门被推开,带着腥气的夜风卷着符咒灰屑灌进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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