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生活向前,故事依续。
转眼间,萧不弃已成了“樱雪小筑”的常客。
起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一碗樱花奶豆腐,一壶清茶,听着市井喧嚣,看老板娘吴雪蘅如穿花蝴蝶般在狭小的店内忙碌。
后来,也不知是哪一日,当店内人满为患,一位老妪颤巍巍站在门口张望时,这位紫府六层的谛听郡主,竟鬼使神差地起身,接过吴雪蘅手中的托盘。
“您坐着,我来。”
他声音低沉,动作却生疏,一碗冰镇奶豆腐端得小心翼翼,生怕洒了半分。
吴雪蘅愣了一瞬,随即笑开:
“哟,郡主大人这是要抢我饭碗?”
店内熟客哄笑,老张拍桌起哄:
“萧郡主,你这端盘子的架势,可比不上你家执法堂的威风啊!”
萧不弃闻言也不恼,只淡淡勾唇:
“术业有专攻嘛。”
自此,他偶尔便会帮着打打下手。堂堂郡主,紫袍上沾了糖霜,玉冠微斜,却浑不在意。
有眼尖的修士认出他来,惊得差点摔了碗,却见萧不弃只是平静地递过一方帕子:
“擦擦手,您的奶豆腐要化了。”
毕竟一般谁又能想到,这谛听郡最有权势的男人,竟会在一家小店里不卑不亢的端盘子呢?
……
傍晚时分,客人渐稀。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张懒洋洋地倚在柜台边,咂着嘴道:“雪漪小子,来一曲?”
其他熟客见状也纷纷附和:“对啊,好久没听漪小子的笛声了!”
吴雪蘅正擦着桌子,闻言头也不抬:
“雪漪,给他们露一手。”
“顺带治治你老张叔的事多症。”
“哈哈哈……”
嬉笑中,老张吹着口哨打着马虎眼,不时转头到处瞅瞅看看。
又忽地拍打着他的大腿,嚎叫着:
“哎呦~哎呦~多亏了我这把老骨头给你们挣得赏脸咯。”
“哈哈哈……”店内不禁又是一展颜纷呈。
当下,雪漪小脸依旧冷峻,却乖乖从怀中掏出一支青竹短笛。笛身磨得发亮,显然经常把玩。
蓦然笛声起,清越如山涧溪流,时而欢快如雀鸣,时而低回如夜风。
明明没有繁复的技巧,却自有一番通透灵性。
萧不弃微微闭目,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着节拍。
“这孩子,天赋不错。”他睁开眼,看向吴雪蘅,“可曾请过乐师教导?”
吴雪蘅摇头,眼中带着几分骄傲:
“他自己喜欢,我就给他买了几本基础乐谱。哪请得起乐师?”
不多时,雪漪吹完一曲,店内众人鼓掌叫好。小男孩耳尖微红,却仍绷着脸,只悄悄往母亲身边靠了靠。
……
某日打烊后,萧不弃留下帮忙收拾。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空荡的店内。吴雪蘅揉着发酸的手腕,忽然问道:
“郡主大人每日来我这租的寒碜小店,不怕被人笑话?”
萧不弃将最后一张椅子摆正,淡淡道:
“修行之人,何须在意他人眼光?”
蓦地他顿了顿,忽地似是无意般提起道:
“你这店生意不错,为何不招个伙计,或者换个宽敞些的地方?”
闻言,吴雪蘅擦桌子的手微微一顿。
“……以前欠了些债。”她声音轻了下来,“父母大病,花光了积蓄,最后还是没留住。这店面虽小,但好歹能糊口,再熬两年,债就还清了。”
萧不弃眸光微动,没有接话。
三日后,他寻到了老张。
酒过三巡,这位紫府二层的散修叹道:
“雪蘅那丫头,命苦啊。十年前她父母就走了,雪漪是她捡来的。那时候债主天天上门砸东西,她差点……”
老张话至此,打了个饭饱酒嗝,摇摇头:
“幸好有雪漪那小子,不然她怕是熬不过去。”
“她为何不给雪漪冠姓?”萧不弃问。
老张登时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压低声音道:
“她说,等雪漪有了好归宿,再让他自己选姓。”
“多谢郡主大人款待,老张我就先行离去了……”
须臾,望着老张离去的背影,萧不弃转身回望樱雪小筑的方位,无声垂眸泛起不知名涟漪……
夜风微凉,长街寂静。
吴雪蘅锁好店门,牵着雪漪的手往家走。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郡主?”她讶然。
萧不弃负手而立,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带你们去个地方。”
不多时,月光下一挺拔身影走在前头,一利落身影牵着一个俊俏孩童跟在后面,隐隐间,三人的影子步调同频同始线。
他领着母子二人穿过长街,来到依心城最繁华的中央大街。
忽地一栋崭新的三层楼阁矗立眼前,朱漆大门上悬着烫金匾额:
“雪酪漪香”。
吴雪蘅霎时不免僵在原地。
“簌簌!”
萧不弃推开大门,指尖轻弹,无数嵌在墙上的月光石次第亮起,照亮了整个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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