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虫那原本已趋于稳定的混沌星云核心,在此刻猛地向内一缩,随即爆发出超越先前百倍强度的能量。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爆发的不再是无序的混沌洪流。
无数道璀璨到极致的翡翠色秩序光带,宛如精心编织的神之手笔,从星云核心延伸而出。它们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透了归源摇篮的空间壁垒,沿着星脉网络,无视时空的阻隔,精准地锚定在地球各处。这些锚点,正是刚才被林少阳引导并产生共鸣的星髓矿脉节点,它们或大或小,分布在地球的不同角落。
从这一刻起,地球仿佛成为了星虫延伸出去的“神躯”。
喜马拉雅基地中央,那道凝实无比的星虫投影,骤然爆发出一道贯穿天地的翡翠光柱。这道光柱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投影,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力量传输通道。
光柱刺破苍穹的瞬间,整个地球都仿佛被点亮。从上海“翡翠之冠”地底那巨大的生命源质核心,到非洲裂谷深处沉睡着的熔岩矿脉;从南极冰盖之下新生的星髓结晶簇,再到西太平洋那片由楚明夷守护的古老矿脉。所有被翡翠光带锚定的星髓节点,在同一时间爆发出冲天的翡翠光柱。亿万道光柱最终汇聚于地球的同步轨道之上,彼此交织、融合,形成了一幅壮丽而神秘的景象。
一柄纯粹由翡翠星髓能量构成、长度足以环绕赤道、表面流淌着新生宇宙法则符文的星髓裁决之矛,在静默者堡垒主炮毁灭波纹即将扫过地球轨道的刹那,悍然凝聚成型。
矛尖,并非指向那毁灭的波纹,而是跨越虚空,无视了那横扫而来的毁灭涟漪。它承载着地球与归源摇篮的双重意志,也凝聚着新生神明对冰冷秩序的终极审判,最终,狠狠刺向太阳系边缘那座幽蓝的晶簇堡垒。
上海“翡翠之冠”之地,苏芽小小的身体不再颤抖。她赤着脚,站在中心公园的菌毯上,仰着小脸。皮肤下的淡金色纹路如同流淌的液态阳光,与脚下地底深处那搏动到极限的生命源质核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她清晰地“看”到了。看到了那柄在地球轨道上凝聚的、贯穿天地的翡翠巨矛,也看到了矛尖蕴含的无尽生机与守护意志。那不是毁灭的武器,那是生命的宣言。
苏芽轻声唤道:“光。”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小小的手臂努力向上伸展,指向被阴云笼罩的苍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我们的光。”
她身边的孩子们,似乎被她话语中的意志所触动,渐渐停止了抽噎和哭泣。他们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虽有懵懂,却也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孩子们一个个学着苏芽的模样,慢慢举起自己的小手,共同指向那道撕裂了毁灭阴云、从天而降的翡翠光柱。
就在这时,无数道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精神感应,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从这些被称为“摇篮一代”的孩子们身上缓缓升起。这些稚嫩的精神力量,起初只是点点星光,随后便汇聚成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融入他们脚下那片地底世界中奔涌不息的生命源质洪流。
生命源质洪流因为这些纯净精神力量的汇入,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奔腾得更加汹涌。最终,这股蕴含着希望与新生力量的洪流,顺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源源不断地注入了那柄贯穿天地、散发着无尽威严的裁决之矛。光柱似乎因此更加明亮了几分,映照在孩子们带着些许迷茫却无比认真的脸庞上。
旧城隔离区的边缘,那座废弃教堂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曾经象征信仰与救赎的尖顶早已坍塌了一半,裸露的钢筋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吱呀声,如同亡魂的低语。破碎的彩色玻璃窗在残存的框架上摇摇欲坠,将透进来的惨淡天光切割成迷离的光斑,散落在积满厚厚灰尘的地板上,宛如被遗忘的彩宝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霉菌的潮湿腥气、尘土的干燥呛人、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长期封闭空间的腐朽味道。蛛网在高耸的穹顶角落结成了密不透风的网,将时光与尘埃一同捕获。这里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是文明崩坏后遗留的伤疤,除了偶尔闯入觅食的变异鼠类,鲜少有活物踏足。
林默蜷缩在教堂最深处的角落,背靠着冰冷而粗糙的石壁。他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防护服布满了划痕和污渍,破损的面罩下,是一张年轻却写满疲惫与警惕的脸。几天前,为了躲避“清扫者”的搜捕,他慌不择路地闯入了这片传说中布满“污染种”的隔离区,如今已是弹尽粮绝,连最后一点净化水源也在昨天消耗殆尽。
胃部传来阵阵绞痛,喉咙干得像要冒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小的尘埃,刮得肺叶生疼。他紧了紧怀里用破布包裹着的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那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一份残缺的、关于“旧时代种子库”的地图。但现在,这希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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