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长安 第217章 子言入职

回到长安已有三日，住在秦无炎秘密购置的院子里，一切仿佛归于平静，带回来的货物换了两千多两银子，除过三百两用来犒赏归来的弟兄外，其余全部充作日常用度及活动经费，为此还特意盘下一家杂货店，为今后长期计划做打算。得了大笔赏银，兄弟们无不积极性大增，在郭校尉带领下扮做各色人等布局周围，奈何贼人不但狡猾而且行事十分隐秘，一时间丝毫未得，大家只得继续潜伏。

这日一封书信送入府中，告知长安县衙目前正在招募胥吏，每月奉银一两，薪资不可谓不高啊！子言深知这是个机会，只有混迹官府方能更好地开展调查，探知更多消息。根据信中记载的时间和地点，他一套书生打扮，径直来到县衙，找到应募的话事人，经过一轮面试后被成功录取，入职县衙户房户书，负责协助县丞征收税银，交粮纳税，将所收皇粮折成银两上缴朝廷国库，同时掌管“鱼鳞图册”、钱粮地清册及经办赈灾放粮等事宜；此外县衙若有要事，需随时听候调遣。考虑子言家里距长安不远且正式入职尚有时日，因此应募的县丞给予子言一周时间处理家事，届时需按时上职，不得有误。虽然与自己当初设想有些差距，但好在成功跨入县衙门槛，今后只要谨慎从事，必有所得。

回到住所，子言将此消息与郭校尉分享，两人商议决定一明一暗继续深挖此事，不料第二日传来调令，令郭校尉即刻回营复命。郭校尉只得留下手下兄弟七八人继续归子言调遣，带领余下者即刻回营，本以为去去就回，怎料一去不复返，查案事宜全部压在子言肩上，为此他不得不再次调整人员，重新制定计划， 时间匆匆过，安子言也开始他的职业生涯。

入职第一日，县丞召集所有应募者拜谒县令大人，县令华敦实审视众人后开始发表讲话，他严令众人遵从各部主官命令，在对其负责同时勤勉任事、严谨严肃、勿出纰漏，不负朝廷所托，最后他带领众人来到县衙前，面对石碑要求众人口颂太祖训诫，大家一时仿佛正气灌顶、无不备受鼓舞。事后县丞邵子平将子言带到户房，详细交代工作内容及注意事项后子言便开始工作，就这样一边工作一边查案，两年时间晃晃而过，但查案一事纵是有路顺提供消息依旧难以寸进，子言不相信这些人就此把手、改邪归正，依然安排兄弟们抓紧探查、不得松懈。

在这两年里也发生不少大事，其一是秦无炎自剿匪胜利后再次奉命挥师北上，与冀州边军同出长城，合力击溃百罗人，但自己却身受重伤、时常恶寒不已，不得已南下白石城养伤，让人惊诧莫名；其二是镇南大将军、水师刘将军在明州、海州等地驻军配合下，一举拿下夷州平湖岛，并以此为跳板攻入夷州，最终经过一年艰苦斗争最终收复夷州全岛，可攻占容易治理难，东桑人在这里长期统治，不但施行令人发指的屠杀和奴化教育，而且通过卑劣手段与当地人联姻，产下无数混血，这些人不仅心向东桑还私下勾结东桑浪人，时常冲撞官府、破坏基层管理，妄图动摇大周统治，不得已朝廷只得再次下令镇南将军隔绝交通、严厉打击，经过一番斗争后夷州岛方才逐渐归于平静。然而最令人震惊的却是第三件事，就在半月前老皇帝突然临朝颁下圣旨，令太子姬世贤登基为帝；秦王姬世明去职户部，封地朔州，三皇子去职去职封地登州，四皇子封地燕州，即刻就藩不得有误。一时朝野哗然，吵吵闹闹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但在老皇帝威严扫视下一切声音偃旗息鼓，姬世贤顺利登基为帝，并立其八岁的孩子姬修彦为太子，就此夺嫡之争告一段落。

世事岂如人意，就在各皇子出城就藩之时，先帝突然驾崩，各皇子立刻以报丧名义继续留在城内，一时间朝再次野暗流涌动，弄得人心惶惶。

今天是先帝出殡日子，满朝文武百官身穿丧服，在皇帝姬世贤带领下出东华门后向西北方向驶去，最终队伍在渭阳府西北五十里帝陵停下，在礼部昭告天地、皇帝焚香祈祷后将棺椁送入其中，而后封住墓门，盖上封土，回到长安已是一个月后。在此期间安子言一同往常，毕竟像他这样无职无级的小人物没有资格参加这样高规格的葬礼，只能坚守岗位，往复着昨日的事情，不过今天工作却与往常不同，由于刑房典吏老于重病告假，子言被临时抽调至刑房，负责管理案件卷宗等事宜，借此机会安子言将自己泡在案牍库内，整日与卷宗为伴，希望可以从中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多日努力没有白费，在往年沉积的多份卷宗中，子言发现城西、城南及外郭这一带曾发生多起孩童丢失事件，由于时间跨度大且县衙人力有限，最终只能不了了之。经过仔细分析，他发现所有丢失的孩童大致皆在十二三岁左右，并以男孩居多，且丢失地点颇为诡异，不得不让人怀疑，而且在此期间子言又被刑部调用整理卷宗，不经意间发现一份卷宗提到昔日故人——刘彦文，随之仔细看去，发现当年大哥刘彦文曾任刑部主事，被刑部安排调查孩童丢失一事，之后不知何故精神失常并因此罢官回家修养，案件亦不了了之，猜想其中缘由，一股浓重的阴谋味道顿时让他冷汗直流。随之他将此事前后串联起来，并将所有丢失孩童的家庭、地点一一记下，回府后特意安排兄弟们加强对这些地方的监视和调查，以期有所收获。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日子言满怀心事回到府内，看着满墙的名字、地点和红线勾画的图谱，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变得好可怕，可惜自己一无证据二无改天换地、扭转乾坤的能力，枯坐一夜后恍恍惚惚回到县衙继续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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