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城。
正午的太阳悬于天顶,光界的能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试图进入这片被阴影笼罩的土地。然而,当这神圣的光辉触及裂谷城的边界时,却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灰色浓雾尽数挡下。
雾气翻涌着,如同有生命的活物,将整座城市吞入腹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雾中的裂谷城,早已不是往昔那座喧嚣而繁华的城市,它变成了一座**的天堂,一个所有梦想都扭曲成真的乐园。
曾经由石板铺就的街道,此刻堆积着山一样的金币。无数流光溢彩的金砖与钻石随意地散落在街道两侧,反射着雾气中朦胧的光,构成一幅奢靡到令人作呕的画卷。盗贼与商贾们跪在钱币堆里,脸上挂着痴狂的笑容,双手疯狂地在金币中摸索着,试图数清那根本无法计数的财富,指甲缝里塞满了金色的尘屑。
城下的河道不再流淌着肮脏的河水,取而代之的是粘稠香甜的葡萄酒。烤鸡、蜜糕、香肠……数不清的美食漂浮在紫红色的酒河之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无数饕餮之徒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河中,他们大口吞咽着食物,大口畅饮着美酒,直到肚腹圆滚,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便心满意足地躺在酒河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
玛拉神殿的周围,成了放荡者寻欢作乐的圣地。俊美的男女们**着身体,在雾气中追逐嬉戏,肌肤上沾染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他们在这里享受着最原始的**极乐,压抑的**得到彻底的释放。
而在裂谷城的权力中心,雾隐堡垒,那翻滚的浓雾则变得更加奇诡。它们在那些权贵面前,化作了他们最渴望成为的模样,为他们加冕,授予他们无上的荣光。领主、将军、至高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幻梦中,听着雾气用他们自己的声音,讲述着那些永远无法企及的功绩。
就连孤儿们聚集的角落也未被放过。一个个温柔而充满母性的身影从雾中走出,将那些瘦弱的孩子揽入怀中。她们的怀抱温暖而柔软,口中轻哼着舒缓的摇篮曲。
玛拉神殿之内,这一切美景的缔造者——裂谷城如今的主宰、自封的玛拉祭司、婚姻的裁决者、裂谷城钓鱼冠军、哈尔嘉征服者、盗贼工会的临时主人、鼠道之王、斯库玛风暴吸入者、孤儿们的新父亲、刀锋老头的解救者、以及给予裂谷城市民快乐的好神——桑吉恩大爷,此刻正毫无敬意地坐在玛拉神像的头顶上。
祂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典籍,正用一支羽毛笔飞快地修改着上面的婚姻祝祷词,嘴里还念念有词。
在祂的正下方,站着一对即将举行婚礼的男女。
男方是来自马卡斯城的醉酒乞丐,德加因。他身上那件破烂的粗布衣裳散发着酸臭,浑浊的眼睛里只有贪婪。
女方则是天际最富有的女人,蜜酒的亵渎者,马雯·黑荆棘。
“还没好吗?就不能快点?”德加因不耐烦地催促道,声音因为醉酒而含混不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仪式,好享受黑荆棘氏族的一切。
桑吉恩头也不抬,笔尖依旧在书页上飞舞,用一种玩味的语气回应:“快好了,快好了。再给我这个尽职尽责的玛拉祭司一点点时间。”
马雯·黑荆棘晕乎乎地靠在德加因的身上,她那双眼睛一片茫然。
在浓雾笼罩裂谷城的这几天里,她不知道为何喝光了自家酒庄内所有的黑荆棘蜜酒,思考能力已经无限趋近于零。她只是本能地依偎着身边这个男人,任由对方肮脏的手在自己华贵的衣物上游走。
过了一会。
“啊,对,就这样写。”桑吉恩满意地写下最后一个字,随后“啪”地一声合上了那本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婚姻祝祷词。祂脸上露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说道:“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前几天光顾着为裂谷城的市民们排忧解难,获取头衔,一时间竟忘了二位的终身大事。”
桑吉恩说着,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神殿中央的空气瞬间扭曲,一道传送门凭空出现。光芒闪过之后,两个身影踉跄着摔了出来。他们是马雯的两个儿子,西比和海姆英。
西比浑身**,眼神涣散,口中不停发出满足的叹息,似乎还沉浸在某个温柔乡里。
海姆英则衣衫不整,双眼布满血丝,嘴里反复念叨着:“继承……母亲……商业版图……”
桑吉恩看着这两个沉迷**的家伙,转过头,用一种极其诚恳的表情对马雯说:“真是抱歉,你的女儿在浓雾笼罩这座城市之前就逃走了,现在正在城外和裂谷的军队待在一起。所以,她恐怕是不能来见证你这幸福的婚礼了。”
马雯迷茫地眨了眨眼,迟钝地点了点头,似乎并未听懂其中的含义。
桑吉恩又转向德加因,脸上是同样的歉意:“还有你,我亲爱的朋友。我刚刚邀请了来自马卡斯的酒鬼兄弟们,但他们都在享乐,没有一个人愿意前来参加你的婚礼。所以,宾客就只有这两位了,你未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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