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怪谈：废星 第62章 最底层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文占攀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让文清知道更多，“别在继续追究了，这件事情交给爸爸，我不会让他做出危害别人的事情。”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它困惑了我很久，我需要一个答案。”

“是与人有关。”文占攀缓慢地说出来。

“怎样有关？”文清依旧向深问道。

“含有红藤的肥料会为植物提供养分，消灭害虫，它是否同样有可能为人体提供‘养分’，清除‘害虫’，还有待研究。”

提供养分并且消灭害虫的红藤让文清想起了杀虫剂，同时也让她与落叶剂橙毒联系到一起，杀死植物和杀死动物，这两个看上去就是一对，而橙毒的使用是在越南战争期间，红藤的前身--赤毒的使用，是否也是相近的时间，是否由美国研制？仿佛是一道光将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文清继续问：“红藤，或者说赤毒是由美国研制的吗？它在历史上被使用过吗？”

“不是，如果是美国，你觉得他们会隐瞒它的存在吗？而且历史上并没有相关记载。”

“所以它只是在我们家族间世代相传？”

“难免会有其他知情人，所以我们可没少花钱。”

“而我居然到今天才知道！”

“本来想等到你接手公司之前再告诉你的，但现在我不得不先处理好你叔父的事情，确保红藤的使用方向不会跑偏。”

“可是你又怎么处理呢？我们无法阻止他的研究。”文清下意识地说了“我们”，心中也觉得父亲其实是站在公司的战线上。

“是无法阻止，但我又没说他一定会研究成功。”

“可是研究过程已经造成了伤害。他的研究是在人身体上做的吗？那些伤员都是接触了试剂......”文清反复揣摩着“提供养分”这四个字，如果提供养分，就必须像吃掉食物一样通过人体摄入的方式，“难道研究的最终目的是......红藤摄入人体，提供什么所谓的养分，那又能怎样？治疗疾病？延长寿命？可是它会先摧毁人体机能，就像那些人的皮肤接触试剂后会溃烂流血......”

同时文清又想到了杜向龙，红藤是从麦子中提取的，山蛩是在土壤中的，山蛩会分泌出某种物质，叔父的盒子里同时装有杜向龙家的麦子和山蛩，杜向龙的身上长着山蛩......那么只剩下一个疑问--山蛩，无论是土壤里的，还是人身上的，是否也含有红藤，或是说它会分泌出红藤？文清的脑海中又开始一系列的设想，先前的那道串联信息的光开始胡乱地分岔。如果山蛩中也含有红藤，杜向龙是否在为叔父提供研究资源？那么杜向龙就是红藤和人的结合体，就像冬虫夏草，红藤就是那真菌，杜向龙是那个“虫子”，山蛩是“草”，还是山蛩是“虫子”，杜向龙是“草”，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文清并没有借助冬虫夏草的比喻理清。

“等等，你刚才说，他不一定会研究成功？”文清突然间关注到了父亲话中的重点。

“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屈身到最底层去研究吗？”文占攀的话点到为止。

“最底层......”做科研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而这些细节往往都在研究最末端，最起始的环节才能被观察到，文清心想，而身居董事长之位，叔父的确不会亲自去收集资源，去实地考察，去采样，去分析，“你是说，他都是在现有的研究或是报告的基础上进行的？”

“不错，挺聪明。”文占攀夸奖道。

看着父亲胸有成竹的样子，文清确实感觉有了一些保障，父亲在当下还能保持心态稳定，保证工作进展，说明他的确有把握，对自己有信心，对叔父也有“信心”，但她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担忧。看着仍然在思考的文清，文占攀摸了摸她的头，“吃饭吧，别担心那么多，今天你可是知道了太多。”

“我知道了太多，不会有人会把我除掉吧？”文清笑着问道。

“你就学那个间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咯。”文占攀也笑了。

学间谍，文清的确做到了，她向父亲隐瞒了她发现杜家的事情，隐瞒了常乘的事情，既然父亲没有问，常乘的事情他应该不知道，但杜家的事情......“你有到‘最底层’研究吗？”

“又来了，”文占攀无奈地回答，“我不正是从最底层一步步学到，做到现在的吗？我不也是这样要求你的，虽然你的起点要比我高。”

“哈哈哈，确实，我直接坐在了办公室里。”文清了解父亲的工作经历，她从小看在眼里，虽然他注定要接手家族的事业，但他还是从最低端的销售慢慢做起，学习管理，还学习一些科研知识，最终坐在了董事长的位置上。

“可别忘了学到老啊，广泛学习，深度学习。”文占攀补充道，其实他对文清很满意，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儿。

“一定！”文清大声回答，并在自己身前竖起大拇指。

二人又重回了饭桌上的家庭气氛，知道了更多信息的文清却感觉对所有的菜都没有胃口，只是看着父亲吃，自己也不时吃两口，她知道现在是彻底无法回头了，她不想看着这种坏事发生，也许是一种英雄主义在她心中萌芽了，但同时她也更想探究红藤的秘密，她也感觉仍然有什么事情父亲还没有全盘托出。她随口答着父亲关于她生活上的问题，二人还探究了如何开启第二段婚姻生活的话题，文占攀说，“在这方面，你可是领先爸爸一步了，第二段关系是不是还应该找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我觉得是，宁缺毋滥，还剩下这么多年，怎么能委屈自己？”文清感觉现在再找一个人共同生活对她来说很难，她很长时间不去想这个问题了，比起自己再年轻一些的时候，她根本毫无头绪，“爸，你这是在催婚了？”“按你的节奏来就好，只要你高兴就好。”

吃过饭后，文占攀将文清送回了家楼下，“好好休息两天。”他看着电梯门慢慢关闭，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落了下来，眉头一贯地紧皱。他在心里问自己，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影响？文清会怎样做？他是否该采取一些措施尽快处理好文占越的事情？他心中只有一个答案--他必须做些什么，只是他还没有决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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