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位才俊,可否让朕也一闻其详?”
皇帝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个坐在角落里,自始至终都如孤峰之雪般清冷的少年。
苏怀瑾。
礼部的一位老臣立刻心领神会,趋步上前,躬身回话。
“回禀皇上,方才,是苏家解元郎苏怀瑾公子,作了一首《定风波》,词意旷达,风骨不凡,引得众人赞叹。”
“哦?苏家解元郎?”
皇帝李靖琰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兴趣。
他看向苏临渊,笑道:“苏爱卿,你苏家,真是人才辈出啊。如今,又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解元郎。”
这话,是夸赞,更是敲打。
满场权贵无不心头一凛。
苏临渊站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皇上谬赞了,不过是小辈的一些拙作,惊扰圣听,已是惶恐。”
“哎,”皇帝摆了摆手,“苏爱卿不必过谦。”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苏怀瑾的身上。
“苏怀瑾,上前来,将你的词,念给朕听听。”
苏怀瑾没想到,皇帝会亲自点他的名。
他愣了一瞬,随即在众人或嫉妒、或羡慕、或审视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场中,对着高台上的帝后,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草民苏怀瑾,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他的声音清冷,却很沉稳,没有丝毫的紧张与怯懦。
这份气度,就让不少人暗暗点头。
“平身吧。”皇帝的语气依旧温和。
苏怀瑾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
他缓缓开口,将那首《定风波》,再次吟诵于众人之前。
他的声音,如山间的清泉,洗涤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头的浮躁。
那份超然物外的洒脱与不羁,让皇帝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赞赏。
最后一句念罢,满场寂静。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词的意境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李靖琰才抚掌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一蓑烟雨任平生’!好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
他看向苏怀瑾的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胸,如此气魄,实属难得!”
“苏爱卿,你这个孙儿,朕很喜欢!”
得到皇帝如此直白的夸赞,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
苏家的席位上,二爷苏文越的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腰杆挺得笔直,仿佛那首词是他写的一样,与有荣焉。
就连一直对他冷眼相待的孙氏,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热切。
母凭子贵。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凭借着这个才华横溢的继子,在苏家,在整个京城,扬眉吐气的未来。
苏临渊再次起身,对着皇帝,深深一揖。
“小孙愚钝,能得圣上青睐,是苏家满门之幸。”
这一次,他没有再过分谦虚。
因为他知道,皇帝是真的欣赏苏怀瑾。
而这份欣赏,对苏家而言,是福,也是祸。
秦望舒冷眼旁观。
看着苏怀瑾在万众瞩目之下,接受着帝王的赞誉。
看着二房众人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
她的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愈发浓重的危机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苏家,已经够显眼了。
苏怀瑾此刻的光芒,太过耀眼,只会引来更多的觊觎和算计。
不行。
要演,也该由她来写剧本。
就在秦望舒心思流转之际,那位上了年纪的礼部官员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他为人古板,最是看重才学与礼数。
“启禀皇上,方才,除了苏公子的佳作,还有一位小姐的见解,亦是发人深省,令臣等茅塞顿开。。”
皇帝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问:“是哪家的小姐,竟有如此才情?”
“是……大理寺卿陆以安大人的独女,陆晚晚小姐。”
陆晚晚。
听到这个名字,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看向坐在清流席位上,那个不与任何党派结交,出了名的硬骨头臣子。
“陆爱卿,朕倒是不知道,你家中,还藏着这样一位明珠。”
陆以安站起身,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皇上过誉了,小女顽劣,不过是说了些浅薄之见,当不得夸奖。”
“是不是浅薄之见,朕听了便知。”
皇帝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一直安静地坐在席间的少女。
“陆晚晚,上前来。”
陆晚晚步履轻盈,行至场中,屈膝一礼,姿态完美得无可挑剔。
“臣女陆晚晚,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如空谷幽兰,让人心生好感。
“朕听闻,你对诗词,见解不凡?”
陆晚晚浅浅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回皇上,臣女不敢妄言见解,只是觉得,诗词之美,不止于风花雪月,更应承载家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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