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继续道,语气更加沉凝有力:
“其一!云省站受总部亲命,以雷霆之势,一举捣毁了倭寇安插于我云省重镇之毒巢!首恶纪合顺,”戴笠冷哼一声,重重拍了下桌面,“此獠化名潜伏我省,实乃日本关东军情报部少佐明石有信!其爪牙遍布安南,图谋不轨,窃取我边防要隘、兵工设施之情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云省站同仁洞察其奸,周密部署,行动果决,终将此獠及其党羽一网打尽,彻底拔除了这颗嵌入我后方的毒钉!此役,功在党国,利在千秋!”
李维新听得手心微微出汗。这事江河的报告里提过,他当时只觉得是寻常锄奸,没想到目标竟是关东军的少佐!这分量……
“其二!”戴笠的声音陡然转厉,“汉奸皮某,认贼作父,为虎作伥!竟敢在安南境内招兵买马,啸聚匪类,荼毒地方,为倭寇充当马前卒,意图扰乱我大后方!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目光灼灼,“云省站同仁,深明大义,主动协同驻军劲旅,不畏艰险,星夜奔袭!经浴血奋战,一举荡平匪穴,歼敌逾两百之众!此战,沉重打击了敌寇妄图渗透我内陆、建立所谓‘敌后纵队’之痴心妄想!扬我社之威,壮我国府之声!”
礼堂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和低语。协同驻军,歼灭两百多人?这规模可不是小打小闹!李维新感觉周围各省站同僚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有惊愕,更有难以掩饰的艳羡。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这功劳……实实在在是江河一手操办的,他这站长,顶多算个……嗯,知情者?
但站长作为统揽全局的领导,功劳当然也是跑不掉的。
戴笠略作停顿,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落在了后排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其三!”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尤为可嘉者!乃云省站情报处副处长江河同志!” 此言一出,李维新清晰地感觉到整个礼堂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过来,他身后的江河似乎成了无形的焦点。
“江河同志,临危受命,孤胆北上,直插敌寇伪满统治之心脏——冰城!”戴笠的语气带着一种激赏的冷冽,“在龙潭虎穴之中,以非凡之胆识与智谋,成功狙杀伪满警察厅核心爪牙、倭寇电讯处处长三木平一郎!此獠掌管敌之耳目,罪恶滔天!江河同志此举,无异于剜去敌寇一只眼目,断其一臂!其功至伟,其勇可嘉!此乃我军统精神之最佳诠释!领袖闻之,亦深表嘉许!”
戴笠的表彰,如一连串惊雷在礼堂炸响,又似一盆冰水浇在李维新头上。他脸上火辣辣的,那是被同僚羡慕嫉妒目光炙烤的;心里却又酸溜溜的,像生嚼了一颗青橄榄。这三件本来他以为“不过尔尔”的小事,经戴老板这金口玉言一升华,真是光芒万丈,成了整个军统年度的标杆!可他这位顶头上司呢?除了在报告末尾签上“李维新”三个字,外加一个表示“知道了”的“阅”,几乎全程置身事外!此刻的荣耀,对他来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砸得他既晕乎又有点不是滋味。
他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再次扫向江河。那小子也就在戴笠点名时起身敬了个礼,之后依旧安静地坐在阴影里,仿佛刚才戴笠口中那个在冰城搅动风云、立下奇功的英雄是另一个人。李维新心中暗叹:好小子,藏得可真深!这南京城的水,怕是要因他而动了。
其他各省站的站长们,眼神复杂地在李维新和后排的江河之间逡巡。羡慕、嫉妒、探究、算计……
李维新能感觉到,他这个云省站站长,因为这个“打酱油”的副处长,今天算是彻底在总部“露了大脸”,只是这滋味,让他百感交集,难以言表。
南京的述职会尘埃落定,森严的总部大楼仿佛还回荡着戴笠那极具分量的褒奖。各省站长如倦鸟归林,纷纷收拾行囊准备返程。云省站长李维新心情复杂地拍了拍江河的肩膀,只匆匆交代几句便先一步离开——戴老板单独召见他不过一刻钟,而江河,却在局长办公室足足谈了半个多时辰!这亲疏之别,不言而喻。
李维新前脚刚走,一个洪亮中带着不容置疑热情的声音就在江河身后响起:
“江老弟!留步,留步!”
江河转身,只见晋省站站长邱新航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上堆满了故人重逢的笑意,一把抓住江河的手臂,力道大得生怕江河跑掉一般。
“好你个江河!述职完了就想溜?门儿都没有!”邱新航嗓门洪亮,“自打你哥哥一方面可走,咱哥俩多可是有日子没见了?今儿个撞上了,说啥也得跟哥哥回晋省盘桓几日!晋省地面儿上,你邱哥说话还算好使!带你尝尝地道的刀削面、羊杂割,看看咱晋商的票号大院,比你在云省见的可有意思多了!”
不容江河推拒,邱新航大手一挥,直接截断他的话头,扭头对身后一位精干利落、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吩咐道,“洪涛!听见没?赶紧去安排!就买明天最早一班去太原的车票!软卧包厢!再给省府招待所挂个电话,留最好的房间!”
秘书于洪涛立刻应声“是,站长!”,转身小跑着去办理,动作麻利得没有一丝迟疑。邱新航这才转回头,对江河露出个“这下你没辙了吧”的得意笑容:“老弟,就这么定了!哥哥想你想得紧,今晚咱哥俩先找个馆子好好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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