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那层薄纱被悄然揭破,合租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同了。不再是纯粹的君臣守护,也非简单的合租伙伴,一种心照不宣的暖流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然而,这份初生的情愫并未打破生活的既定节奏,反而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温柔地融入了日常的脉络。
清晨的阳光依旧准时洒满客厅。李如玉已起身,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前做着那套舒缓的古韵功法。她的动作依旧流畅优雅,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苍白倦色,让鹿玖看得心头微紧。精神核心的创伤如同顽固的冰棱,融化得极其缓慢。
鹿玖将温好的参茶放在茶几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退回厨房,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阳光勾勒着她清瘦却蕴含力量的侧影,几缕碎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额角,带着一种脆弱又坚韧的美感。
李如玉收势,气息悠长。她转过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鹿玖身上。四目相对,没有了昨日的惊心动魄,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平静和默契。她的眼神依旧清冽,但冰层之下,似乎有暖流在悄然涌动。
“参茶。”鹿玖指了指茶几。
“嗯。”李如玉走过来,端起茶杯,小口啜饮。温热的液体带着他磐石泽意温养过的暖意滑入喉中,滋养着疲惫的经络。她放下杯子,目光扫过鹿玖明显比昨日更显精神的脸庞,忽然开口:“你的磐石泽意,昨夜似有精进?”
鹿玖微怔,随即点头:“是,娘娘。昨夜调息时,感觉瓶颈有所松动,泽意流转更加圆融。”他心中微动,这细微的变化,竟也被她感知到了。
“根基已成,厚积薄发,水到渠成。”李如玉评价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餐桌上简单的早餐上,“今日…朕与你同去公司。”
鹿玖心头一紧:“娘娘,您的身体…”
“无碍。”李如玉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仓库新签,瑞丰合作初定,海外仓扩张在即,‘磐石’根基不可松懈。朕…需亲眼看着。”她强调了“朕”,但语气却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更像是一种陈述和决心。她需要参与,不仅是为了基业,或许…也为了能与他并肩。
鹿玖看着她眼中那份熟悉的执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被过度保护而产生的倔强,最终点了点头:“好。但若有不适,务必告知我。”
李如玉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早餐的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同。两人相对而坐,安静进食。鹿玖会自然地把她喜欢的清淡小菜往她面前推近些。李如玉则会在他添粥时,目光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停留片刻。没有过多的言语,细小的动作里却流转着心照不宣的暖意。
车子驶入公司地下车库。下车前,李如玉拢了拢外套,看向鹿玖,清冷的凤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鹿玖立刻会意,自然地伸出手臂。李如玉没有犹豫,动作流畅地将手轻轻搭在他的小臂上,借力站稳。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她的指尖微凉,搭在他温热的臂弯,形成奇异的温度差。这不再仅仅是搀扶伤患,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依靠。
走进公司,员工们纷纷问好:“鹿总早!林顾问早!”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扫过,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亲近姿态——林顾问的手,正自然地搭在鹿总的手臂上!这细微的变化在公司内部无异于一场小型地震,无数八卦的小火苗在众人心中噌噌燃起。
李如玉依旧目不斜视,步履从容,仿佛只是借了根人形拐杖。鹿玖则沉稳应对,只是耳根微微泛红,泄露了一丝心绪。秦海迎上来,看到这情景,胖脸上的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随即露出一个“我懂我懂”的夸张笑容,被鹿玖一个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鹿总,林顾问,海外仓那边出了点小状况!”秦海立刻收敛笑容,切入正题,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办公室里,秦海快速汇报:“刚接到的消息,我们发往北美西岸仓的第一批试水货,在清关时被当地海关以‘标签信息模糊’为由暂时扣下了!瑞丰那边在紧急沟通,但对方咬得很死,说必须重新审核,最快也要耽误一周!”
“标签信息模糊?”鹿玖皱眉,拿起秦海递过来的货物清单和标签样本,“这批货的标签是严格按瑞丰提供的模板和当地法规制作的,我们内部也核对了三遍,怎么可能模糊?”
李如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闭目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如同在御案上批阅奏章。她忽然睁开眼,清冷的眸光扫过秦海:“扣货的具体时间点?负责清关的是哪个口岸?经办人信息?”
秦海连忙翻看邮件:“是…昨天下午三点,洛杉矶港,经办人是一个叫‘史密斯’的官员。”
李如玉眼中寒光一闪:“时间太巧。仓库遇袭风波刚平,首批货就卡在清关。标签模糊…借口拙劣。查这个‘史密斯’的背景,尤其近期资金往来和通讯记录。”她看向鹿玖,“让技术部调出这批货从打包、贴标到装运的所有监控录像,一帧一帧看。重点检查贴标环节,有无外人接近或设备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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