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顶落下的最后一块琉璃瓦如同被命运之手精准投掷一般,直直地砸在金砖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碎裂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墓室中回荡,仿佛是为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我艰难地扶着那发烫的阵眼石板,缓缓站起身来。掌心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液,与石板凹槽里的暗红液体渐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颜色。而手背上的淡痕却像是有生命一般,隐隐发烫,仿佛在感应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主墓室的方向,幽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如同一团鬼火在黑暗中燃烧。这诡异的光芒将甬道尽头的石门照得透亮,甚至能隐约看见棺椁的轮廓在光中微微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不安地翻身。
叶小孤正专注地用绷带缠着老胡的胳膊,他的动作迅速而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身上那件军绿色的道袍已经被暗红的血迹染得斑驳不堪,在红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左肩脱臼,肋骨可能断了两根。”叶小孤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冷漠。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瓶止痛药,毫不犹豫地塞进老胡的手中,“先吃点药,暂时别用力,等会儿跟在我身后。”
当他的指尖划过老胡渗血的伤口时,老胡疼得忍不住龇牙咧嘴,但叶小孤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娘的这点小伤算个屁啊!”老胡一脸不在乎地骂骂咧咧着,顺手抓起一把止痛药,像吃糖豆一样“嘎嘣嘎嘣”地吞了下去。然后,他龇牙咧嘴地把工兵铲往地上一拄,好像那只是一根轻飘飘的树枝一样。
“想当年,老子在沙漠里被蝎子蛰了半边身子,那滋味儿,啧啧,可比这断骨头难受多了!可我吭都没吭一声,这点小伤算啥?等会儿看老子怎么给那棺材里的玩意儿开瓢!”老胡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墓道里回荡着,带着几分豪迈,几分不屑。
然而,当他抬手擦汗的时候,我却注意到他的指节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颤抖,仿佛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听他使唤。他的脸色也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主墓室的方向。那幽绿色的光里,棺椁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楠木棺身的红绳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摇晃着,然而,那青铜铃铛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种诡异的寂静,比刚才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还要可怕。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手背上的淡痕突然像是被火烤了一样,发烫得厉害。
脑海里,养魂珠上的北斗孔洞突然闪过,我心中猛地一紧,突然意识到,这双生煞的沉默并不是因为害怕或者退缩,而是在积蓄力量,等待着给我们致命的一击!
叶小孤竟然又迅速地从背包里掏出了黑驴蹄子和桃木剑,毫不犹豫地将黑驴蹄子塞进了老胡的手中,并叮嘱道:“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千万不要松开这个东西。”
我真不知道叶小孤的背包里到底有多少个黑驴蹄子。
紧接着,叶小孤又从背包里摸出了半块桂花糕,这半块桂花糕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但仔细一闻,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用你的血和磁石粉混合制成的,”叶小孤解释道,“它可以暂时骗过煞气,在关键时刻,你把它塞进棺缝里。”
老胡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桂花糕,满脸狐疑地问道:“用老子的血做糕点?”
他举起桂花糕,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他娘的,这破阵法还挺讲究的啊,居然知道老子喜欢吃甜的。等出去了,我高低得让你赔我两斤酱肘子,好好补补我这流失的精血!”
说完,老胡把桂花糕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然后扛起工兵铲,脚步有些蹒跚地跟在我们身后。尽管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虚浮,但那股子气势却丝毫没有输给我们。
当踏上主墓室那片青砖的一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气如汹涌的波涛般席卷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香,这股味道比之前所经历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得多。
棺椁上方的红绳此时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宛如被拉满的弓弦一般,每一根绳结都在微微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会断裂开来。然而,尽管如此,那红绳却始终没有发出丝毫的铃声,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住了。
在这片诡异的氛围中,一道幽绿色的光芒从棺椁的缝隙中悄然渗出,宛如一条细小的溪流,缓缓地流淌在地面上。这道绿光所过之处,金砖的表面竟然泛起了一层黑色的霉斑,与耳室卷宗上的霉痕毫无二致。
就在这时,叶小孤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猛地停在了棺椁三米之外。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棺椁,手中的桃木剑横在身前,仿佛这棺椁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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