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可能是因为太着急了,所以在往嘴里塞东西的时候动作显得有些粗鲁,只听“刺啦”一声,压缩饼干的包装纸竟然被他给划破了!饼干屑像雪花一样撒落在土炕上,和着灰尘一起滚成了一个个小团子。
我正手忙脚乱地把罗盘往背包里塞呢,结果一不小心,金属外壳就撞到了水壶上,发出了“当啷”一声闷响。这声音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惊醒了一般。
我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青黑色红痕,它还在发烫,就好像有一块刚从火堆里扒出来的磁石紧紧地贴在上面一样。那种灼热的感觉,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就在这时,叶小孤突然大喊一声:“走!”然后他抓起背包,像一阵风一样率先冲出门去。我见状,也赶紧跟在他后面,一步跨出了门槛。
出门的时候,我特意用指尖轻轻蹭了一下门框上那道刚划的刻痕。那道刻痕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深褐色的木头翻着新茬,边缘还沾着一点点木屑。我用手指摩挲着那粗糙的触感,只觉得指腹一阵发麻。不过,这种真实的感觉却让我那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刚走没两步,叶小孤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猛地停住了脚步。他手中的打火机发出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这突如其来的停顿,让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顺着那道打火机的光看去,只见那扇原本应该有刻痕的门框,此刻却光滑如镜,没有丝毫被刻划过的痕迹。那原本应该是深褐色的新茬处,现在只有平整的旧木头,连一点划痕的影子都找不到,仿佛我们刚才的动作完全是一场虚幻的想象。
“怎……怎么回事?”老胡的声音有些发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框,仿佛要透过它看到什么隐藏的秘密。他伸出手,想去触摸门框,感受一下那上面是否真的没有刻痕。
然而,他的手指在光滑的木头上徒劳地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的指甲抠得木头“咯吱”作响,但那几道浅白的印子,转瞬间就被木纹吞没,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叶小孤沉默不语,打火机的微弱光芒在他的面庞上摇曳,映照出深深的阴影,使他的面容显得愈发阴沉。他突然弯下腰,捡起一块带有棱角的石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在门框上用力划了一下。
我们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道新刻痕上,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深褐色逐渐变浅,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侵蚀着它。刻痕的边缘,那些细小的木屑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啃噬一般,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那块原本被刻划过的木头竟然恢复了平整,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这不是秦岭。”叶小孤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来自山涧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他紧紧地攥着那块石头,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或者说,我们所看到的秦岭是虚假的。”
他抬起手指,指向远处的山脊线。不知何时,那昏黄的阳光已经悄然变成了青灰色,给整个山峦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原本平直的山脊此刻正在缓慢地起伏着,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它的脊背随着呼吸而上下波动。
“它在‘修复’我们留下的痕迹。”叶小孤的话语如同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我们心头。
我突然想起了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怪墙怪石,犹如被时间遗忘的城堡,矗立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当时,我记得当时叶小孤在岩壁上做了一些标记,以便能够在返回时找到正确的路线。然而,当我们回头寻找这些标记时,却发现它们已经完全消失了,仿佛被风沙无情地抹去了痕迹。
当然,这可能是由于风沙的侵蚀和磨平作用,使得那些标记逐渐消失不见。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与此刻竟是如此相似,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手背上的青痕突然一阵刺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我低头一看,只见罗盘的断针正在疯狂地颤动着,针尖在我的掌心转出细碎的残影,而它所指向的方向,竟然不是我们来时的路,而是身后的猎户屋!
“不能回头!”
叶小孤突然大喊一声,他紧紧地拽着我,拼命地往前跑去。
军靴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但这声音却透着一股不真实的沉闷,就好像我们并不是踩在坚实的草地上,而是踩在厚厚的棉花上一样。
老胡紧跟在我们身后,他怀里的指北针也在“嗡嗡”作响,似乎在发出某种警告。指北针的外壳反射出青灰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在地上跳动着,宛如无数只躲在草丛里的眼睛,正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当我疾驰而过那道理应存在的溪流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于是我特意稍稍侧目一瞥,然而这一眼却让我的心脏猛地紧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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